“哦,对了,贤弟,愚兄过段时日便要去宛城了。”宛城即宛县,乃是南阳郡郡府所在。
程林想起一事,挥手制止道:“兄长,切莫如此称呼,我父已给我取了表字。”
“何字?”
“公朗。”
“如此,那我俩今后便以表字相称,如何?”
“固所愿也,不敢请耳。”随后程林便半开玩笑似地说:“对了,元礼,你说你要到宛城去?”
说到这里,朱弘不由得有些失落,答道:“嗯,家中托了好些关系,得南阳学经师张琨应允收我为弟子,他曾官至常山太守。公朗,不如你与我一同前去,以你的能力一定能让他另眼相看的。”
程林听闻,默默回道:“我闻汝、颍之地多名士,欲前往游学。”随后深深地看着朱弘,好言劝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大丈夫岂能坐守一隅,泯然自困?”朱弘似有所动,但沉思未语。
一日种肥下来,两人早已精疲力竭,抬头远望,只见日欲西坠,只得归家。用过晚食后,朱弘早已准备好一间客房,让程林住下,自己却只身来见其父。
朱浩听闻其子之言,脸色变幻非常,一度想出手教训,却生生忍住,沉声道:“你可知道你在说些什么?”朱弘称是。
“这件事……我做不了主,是你伯父动用族内关系才办成的,若你能说动你伯父,我也不管你。”随后两人一起来找朱辛。
朱辛听闻之后,问道:“究竟是你之意,还是程家郎的意图?”
朱弘回道:“我不知其是有何深意,不过若我去汝、颍游学,的确比我身在南阳要好。”
“说其缘故。”
朱弘一脸坚决说道:“自从四年前那事之后,南阳上下谁不知我朱氏一族,安同与赵瑾之死,更是百口莫辩,便是我父与伯父也曾误会,何况他人。纵然我顺利成为那人弟子,其未必也会真心待我。”
“加之,南阳虽为帝乡,世家大族比比皆是,已无我等寒门士子进取之途。倒不如去外面游学,丰富阅历,增长见识,未必不能闯出名头。而且我与程林同去,路上也有个照应,此番前去,必学有所成。还望伯父批准。”
朱辛听完,沉吟良久,问道:“何时出发?”
“未知,应当要等程林成婚后,或是几月之后?”
朱辛闻言,点头应允,只说出发之日,来找他取笔盘缠,便让他退下。
朱浩一脸疑惑,问道:“大兄,那之前上下花费的钱粮该如何?”
朱辛神秘地笑道:“便让我儿去,如何?”看见朱浩眉头皱得连眼睛都看不到了,朱辛便解释道,“族兄尚在,我族或可无忧,若是族兄故去,再来一个赵瑾一般的人物,如何是好?元礼若能成,则族兴,此乃好事!年轻人多吃些苦头,各地游学,或许能有所机遇,也未尝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