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林让程伯去屋内拿出一物,呈与父亲观看,其父问其何物,程林回答道:“此乃铜锅,程伯便是用此物炒成。”
“为何菜肴不至焦糊?”
“乃是因锅内先放油,加入菜肴,再用铜勺翻炒而成,仅辅以佐料即可!”说到这里程林不觉自豪。
“哦~不知这铜锅、铜勺还有油料,费用几何?”
程林哑然,含糊其辞,看向一旁,程伯早就像个木头一般老僧入定,不闻他事。
“花费甚巨就为了吃这……精致菜肴?”
程林听到这里,突然灵光一闪,反问道:“费用是贵,但父亲觉得味道如何?”
“不错是不错,但……”
“那若父亲有钱也能吃得起,愿不愿意尝尝?”程林继续打岔道。
“唔……当愿,汝之意?”
程林笑道:“南阳大郡,商贾富豪颇多。炒制一菜,只要火旺,百息可成。若在南阳制贩菜肴,则足可衣食无忧。”
“汝不好好治经效用,反倒行此商贾之事,是本末倒置矣!”程瑜摇头叹道。
程林随即正色言道:“人生在世必要用钱粮。孔子若无子贡,岂能周游列国?今我程家族小地少,吃穿住行皆为所困,今虽有朱氏与我结好,多与财货,然非正途,岂能长久。若能保衣食无忧,则只需闭户读书,且可交好与人,便是接济他人也无不可。”
程瑜叹了口气:“也罢,汝年岁大了,也有了自己的主见,我便不强求与你。但你千万谨记,不可沉溺于财货,而忘却师心。”
程林起身拜伏道:“孩儿谨记。”
“我与族内商议了,与你赐字,表曰‘公朗’,等你年至二十,加冠之后便可用矣。此外,汝母给你择了一桩亲事,对方姓何,乃是襄乡的大户人家,门当户对,正是良缘。如今已经纳名,过段时日,等六礼完毕,你便准备迎亲罢。”这番话如一道霹雳闪现,砸在程林的脑海里。
程林张口欲说些什么,不过程瑜似是知道,解释道:“汝母在襄乡与那一族有旧,似是当初的承诺。而且那女子据说聪慧有礼,面容姣好,也算是良配,勿忧。”
一番饭食毕,各自回屋,暂且不表。
即便如此,程林躺在床榻之上,心中还是一时无法接受,不说两人之前有没见过面,就说这审美,万一他人审美和自己不一样怎么办?若是连那酒垆美娇娘的万一都不及,那该如何?这会,他的脑海里全是未婚妻的面容,模糊又朦胧,只祈祷别差太多。
也不知哪传来一声:“哎……也不看看自己,你也就是个中人之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