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咋知道,人家在信上都签名摁手印了,咱们罐子村的十个知青,一个没少,听说就是尚志民挑的头……”王满囤很无奈的回答。
签名和没签名意义自然是不同的,更能引起重视。而且对方搞这么一出,现在大家都很被动。
这个……这个,王满银不知道该说啥,只能在心里默念一声:“好家伙!”
到底是知青们,不出手则矣,一出手就是杀招。
正月十五过去,他们还没有回村呢,已经闹出如此大动静。
因为代销点的事情,王满银也对赵建海心存不满。不过他前怕狼后怕虎的,一直没有实际行动。
就像之前所说的,顾及太多了。
尚志民等人则不一样的……他们可以吃一个半人口粮的。
所以赵建海这次恐怕真的很难全身而退。按照王满囤的说法,稍后还会有人来罐子村进行详细调查。
按照规定,驻村需要“三同”。
同劳动这件事情也许可以含糊过去,但是关于吃小灶,赵建海肯定没法辩解,这个全村人都知道。
而且一队年底的工分表上,清楚记着有社员给赵建海做饭工分。
不过这对罐子村其实是好事儿,不管最后什么结果,对方肯定不能继续待在村里。
讲完,王秀增又有些担心的问:“满银,你说我们两个不会也有啥事儿吧?”
“既然开完会让你们回来,就说明没多大问题。”王满银推测道。
“希望这样吧,”
听了这话,王满囤并没有吃下定心丸,依然显得忧心忡忡。
将他们送走,王满银掉头走上场畔。
趁着现在没顾客登门,他又悄悄进入空间,打算将上午刚采集的草籽拿出来,稍后种在窑顶脑畔崖壁上。
一场春雨,再加上积雪融化,窑顶出现道道泥沟,连带冲下来很多泥浆。
所以王满银决定在上边种一些植物保持水土。
当然,他没敢傻到种树。
事实上,所有人家的窑洞顶上都不会种树。甚至一不留神长有小树,也会被及时连根挖掉。原因很简单,树根对窑洞结构的危害太大了,也是造成窑洞倒塌的原因之一。
但是另一方面,如果窑顶不加以维护,经常会被蛇鼠虫蚁钻洞。再不断遭受雨水侵蚀,也很容易垮塌。
所以王满银才想着趁现在土壤湿润,多在撒些草籽。以后有机会,可以再浇灌些空间水。
其实为了防止窑洞倒塌,最好的办法是箍石窑。王满银早有此意,不过思索再三,决定等两年看看情况。
他想着事情,刚走到布袋前,不留神脚下踩到东西。猛然一滑,差点摔了个趔趄。
等王满银站稳扭头,才注意到地上滚落着一个被啃得七零八落的大红薯。
不用猜,肯定是毛圪狸干的。
话说小家伙待在空间里,天天连吃带糟蹋,让他有些头疼。
可惜这只毛圪狸反应很灵敏,一旦发现周围有动静,立刻躲进茂密的芦苇荡中。王满银曾试过不少次,始终没有抓到。
他很庆幸目前空间里只有一只,如果再多些,不知道会被糟蹋成什么样子。
这块烂红薯也不能浪费,王满银直接丢到土坑里喂鸡。
等拿到草籽,他才出了空间,从猪圈旁的小道攀着爬上脑畔。
也不用刻意挖坑刨土,直接抓着草籽往泥土上随便抛洒。这样种庄稼肯定不行,但草籽肯定能活。
***
随着公社来人做调查,赵建海的事情很快在罐子村传开。不少社员得知
后,背地里都夸知青们硬气。
说到底,赵建海来罐子村这一年多时间,闹腾出不少动作,却没干啥实事儿,很多人都有意见。
倒是王连顺瞅见机会,白天上工时,特意找王满银商量,说自己打算继续派人去胡永州那里干建筑搞副业。
这是年前商量好的,人家前两天还专门过来询问。
不过顾及到赵建海,他正发愁该找个什么理由派人出去呢。没有想到自己担心的事情,知青们轻松解决了。
从这一点,王连顺对尚志民很赞赏。
“现在干活肯定没问题,毕竟咱们就春耕备播稍微忙点,平时不需要太多人。另外淤地坝留十几个劳力应该够了,不过手扶拖拉机肯定不能再租用,咱们还要拉石头。”
庄稼活,没太大技术含量,只要找个老把式指点着,大多人都能做个七七八八。
去年春耕后二队一众劳力忙着修土坝,一帮婆姨照样将田地打理的漂漂亮亮。
今年淤地坝虽然人手少,但提前开工两个月,麦收时肯定能完成。
人手多了,反而不出活。
“我也这么想,打算从去年出河工的社员们里边选人……稍后问问一队长,看他有啥章程。”
王连顺做事情,尽可能一碗水端平。
去年外出搞副业的人挣了钱,出河工的白下力气,回来后自然心有不满。这次就需要对调一下,平息人们的怨气。
两人谈着事情,手上动作却不慢。现在道路上虽然晒干,但崖沟里很多地方依然泥泞不堪,车子进不去,需要人工担土出来。
正忙着,就听到王满囤的声音远远喊道:“满银,谁看到满银在哪里干活?”
“满囤哥,我在这里呢,咋了?”
王满银赶忙担着扁担应声。
等走到崖口,他才注意到王满囤身旁还跟着两人。一个是杨高虎,另一个则是后子头公社的林干事。
年前他带着大黄去后子头公社抓贼,和对方喝过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