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让秦夫人同意,同秦恬道,“若你愿意,可以收个食肆在名下,将药膳推而广之,倒也有些意思。”
秦恬也有此意,浅浅问了秦夫人几句。
秦慎一直看着小姑娘,听着她与母亲说话。
只有秦贯忠捏着香囊,半晌没有说话。
......
午间吃过饭,秦贯忠就离开了,走之前同秦慎低声说了几句话,两人今日晚些时候,要去一趟隐林村。
秦夫人则难得今日身子舒适,同秦恬道,“外面各处都乱了起来,我亦好些日子没出门了,今日有风,是不可多得的清凉日,恬恬可要随我去城中沐华寺上两炷平安香?”
听闻是平安香,秦恬看了一旁的嫡兄一眼,点头应了下来。
秦慎刚回了一趟熙风阁,就听闻秦夫人和秦恬要出门上香了。
距离秦贯忠跟他约好的时间,还有些时候,秦慎干脆送她们前去。
他说要去,秦夫人疑惑了一下。
“沐华寺是佛家寺庙,你真要去?”
他是随着守元道长在道观长大的人,是道家的弟子,转去寺庙烧香拜佛,有些不对头。
秦恬也眨着眼睛看过来。
秦慎见她好奇,却又不问,只跟着自己母亲后面听,像个狐假虎威的小狐狸似得。
尤其一双竖起来的耳朵白的透光,分明就是只雪中小狐。
只不过,秦慎目光顺着她白嫩的耳朵向下,落在她细白的脖颈上时,瞬间察觉到了什么,移开了目光。
“回母亲,儿子只到门口就回,并不进庙。”
“这样就好。”秦夫人没什么问题了。
倒是秦恬见那位嫡兄不知怎么,在她看去时,转过了头去,往一旁走了。
......
一行三人很快就到了城中的沐华寺。
如今外面战乱渐起,来沐华寺上平安香的人多了起来。
秦夫人是临时起意要来,就没有提前知会寺庙主持,便也跟着信男善女们一道,下了马车于人群中缓步进庙。
因着人多步行,秦慎又送了她们一段路。
挤挤挨挨的人群中,不断有人群里的闲聊言语传过来。
大多数人只是说些家中邻里亲眷之间的事,也偶有几人提及兖州的肃正军和朝廷的对峙,只是他们走到半路的树下,秦夫人稍事休息的时候,听见有两个人在那颗大树后面,也正说着反军的事。
只不过他们的言语与旁人稍有不同。
“......我听说,那位肃正军举起造反的孙先生,先前就因为先太子说话,而被朝廷通缉。如今他造反了,打着肃正的旗子,是不是要为先太子讨个公道?若是这样,找到遗落民间的那位最是要紧!”
这话说得秦慎秦恬和秦夫人三人,皆是一愣。
他们与那两人离得最近,仅仅隔着一棵树,能把两人的言语听得一清二楚。
或许是说到了敏感的话题,两人声音小了一些。
“可距离先太子薨逝都这么多年了,一直都没有一点消息,眼下又去哪里找?”
这两人当然都不知道去哪里找。
“还不知是男是女,更不知道是生是死,一切都只能看天意了。”
对面的人念了句佛。
“阿弥陀佛,若能找到那位东宫遗孤,咱们兴许能换一片天了......”
这话可是逆反之言,就算已有肃正军谋反在先,他们也不敢多说这话,连忙捂了嘴快步离开了。
“还有这样的事?”秦夫人倒是第一次听说,“我缘何从不知道?”
秦恬听了这么多说书,看了这么多话本子,也没听闻过此事。
倒是秦慎摇了摇头。
“许是肃正军势头迅猛,因而有一些传言流传开来,母亲不必当真。”
他是不信的。
这样紧要的事情,他没有听孙先生讲过,反倒是从两个寻常百姓口中听到了。
如何能做真?
秦慎没有当作一回正经事,送了秦夫人和秦恬到寺庙门口,就去寻了秦贯忠,一并去了隐林村。
隐林村中大部分人,都随着孙先生到了肃正军中。
但也有一些上了年纪的人留在此处,比如孙先生的妻舅何老先生。
秦慎特此前来,便是有件特别之事,要当面问及何老先生。
彼时,他与那位朝廷派来的章老将军对峙战场,那位老将军却提出与他单枪匹马单挑。
这提议让人想不到,孙文敬甚至劝秦慎不要与他理会,其他将领也觉得此事不妥,谁知道朝廷军暗藏什么玄机?
但秦慎思量了一番,还是应了此战。
那位章老将军也确实骁勇善战,哪怕年近六旬也不失当年风采。
秦慎亦打起精神应对。
不想就在短兵相接的当口,那章老先生忽的说了句话。
“告诉何荣堂,老夫来了。”
说完,定睛看了秦慎一眼,接着横过一枪,反身接住秦慎之剑,两人迅速弹开,战成了平手。
而何荣堂,就是何老先生。
秦慎不知那章老将军与何老先生是如何关系,更不知道章老将军此言到底是什么意思,于是特特来了一趟隐林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