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她还不断踏着古老巫觋祭神的舞步，苍老的身躯没有一点迟缓，反倒十分灵巧地避开赐福天官召唤的星光武神。

然而身为长生殿魔法使，祖祭司在肉搏方面到底不如星光武神，在长戟下左支右绌，眼看着最多再过十招便要落败。

金色太极撕破夜空，绯红之月重新出现，再看湖中哪有什么坠落的圆月，分明是浑身染血的戮神狩！

幻术破除后，面前的四无君幻象消退，露出哭麻衣的真容，他显然并未料到与他争斗的四无君突然变成尹秋君的模样，一时收不住手，哭残刀光迅雷一闪，重创尹秋君白衣杀体。

风雪愈发强盛，真正的不老城太辅哈哈大笑着携片片青羽而来，与两人对峙。

“就算五感受幻境蒙蔽，我特意弃剑用鞭，那抽出来的效果跟扔玫瑰能一样吗？脑子不是装饰品，如果不会用不如扔掉！”

尹秋君扔掉手中断裂的云天极刃，盯着面前手握羽扇的四无君，眼中同样闪过疑惑之色。

随身多年的权杖被削断，鬼颅杖头掉在地上咕噜噜滚了几圈，被草叶遮掩，但那致命之刃终于在老妇颈前分毫之处刹住。

·

星野之上，祖祭司口中飞快念动着阴森的咒语，汩汩黑雾从体内喷发，挡住不断从天而降的星光长剑。

就在方才，紫衣人在戤戮狂狶无脑全覆盖打击的狂云疾电下四处逃窜，终于等到他停顿回气的瞬间破除了幻境。

不老城太师当真是这般无谋莽夫吗？

“操天道·化两仪·天光云海现鎏影。”

语气无比谦虚，但其中隐藏的笑意却怎么也遮不住。

飞龙张口将红月吞没，只见一团绯红顺着半透明的龙躯下移，直到七寸之处破背而出。

一声凄厉哀鸣后，飞龙碎裂成片片金色琉璃，而红月亦受重创跌落湖中，溅起一朵小小水花。

面对他的怒斥，戤戮狂狶原本心中微弱的愧疚顿时泯灭，长刀一挥冷笑道：“杀了你也是一样的效果，反正你死了这幻境自然也就破了，至于胆敢戏弄本大爷的家伙，我会亲自把他送下去陪你！”

蟠龙蛛再化云龙斩，一簇金光从昭穆尊掌心发芽，迅速攀上云龙斩的刀身，更显庄严大气，华贵不凡。

星光散去，是闪着寒光的弯钩，祖祭司清晰地感到从上面传来的阴冷之气，寒毛也向大脑传递着被触碰的信号，鸡皮疙瘩顿时爬满了脖颈直到侧脸。

“祖祭司？”

玄宗叛徒面色一白，连忙将杀体收回，否则便会损失一半的元功，而后向哭麻衣大喊：“停手，方才我们中了不老城的幻术！”

“云龙斩天刃！”

“别说一对一，就算你们两个捆一起也不够我一刀砍的！”

他心中已有猜测，但苦于招数受冰雪环境压制，无力在应付敌人的同时验证自己的猜想。

“无我不能之事，无我不解之谜，无我不为之利，无我不胜之争。”

然而，昭穆尊脸上没有丝毫战胜对手的得意，反而十分难看，“不好，中计了！”

远处的赐福天官消失不见，近处的星光武神则化作赦罪地官的阴沉模样，而后在老妇默默挪开脖子的行动中缓缓撤开了长钩。

祖祭司终于长舒了一口气，但不知是否是错觉，从鬼门关晃了一圈回来后，她莫名感觉到，面前这个毫无愧疚的家伙身上，似乎闪过了另外一种情绪。

好像是——

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