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到处看看,才一动就被她以为专注观察地图的男人一把拉住了手:“棠棠?”
萧胤寒眉头皱起,幽黑的眼神中询问。
姜棠温柔安抚:“我不走,我就四处看看。”
萧胤寒并不赞同,想让她乖乖留在身边不要乱走。
可是最终他还是忍住了:“那你不要跑远了,只在我能看到的地方走走就好。”
姜棠笑弯了眼眸,算是答应。
山顶的雪积得很厚实,脚踩上去柔软而坚实,每走一步,都会留下一个脚印。
雪山上的空气更是寒冷而冰凉,吸多了,就好像骨髓也要被冻僵了。
姜棠有系统这个bug都觉得冷,并不想考虑另外两人什么感受。
一,二,三……走到第十步的时候,她突然停下脚步,抬头朝面前的雪壁看去。
那陡峭的山巅好似一把直冲天空的利剑,气势磅礴。不像刚才站的位置,抬头看时,高大的山壁好似一座无法逾越的三角巨墙。
脑海里闪过一句诗词“横看成岭侧成峰”,姜棠笑容一顿,忽然意识到什么,扬声道:“王爷,你过来一下。”
正拿着地图比照着四周观察地形,却什么都没看出来的男人闻声抬头。
发现是他的棠棠在说话,下意识朝她走过去:“怎么了?”
姜棠踮起脚尖,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萧胤寒站直身子,看向她的目光有些诧异。
姜棠依旧是笑模样:“王爷不信我吗?”
少女眼睛清澈灵动,好似一汪晶莹的湖水,就那样看着他,心好像都要化了。
萧胤寒忽然笑了,越发成熟俊美的男人身上笑起来有种说不出的魅力好看:“当然信你。”
说完这句话,他深吸一口,猛地提气轻身,身姿矫捷似一缕轻烟,迅速登上了巍峨凶险的峭壁。
越往上,寒风越发猛烈,好在萧胤寒轻功了得,并不受影响。
他谨记棠棠说的话,双目如电在峭壁上不断逡巡,试图寻找着什么。
就在他几乎要被满目的雪色弄瞎眼睛的时候,忽然看到一处,浑身一顿,天灵盖如遭雷击。
从这个角度看去,雪山上某处陡峭曲折的峰壁,好似片片舒展的花瓣,与他熟悉的霜花造型,一模一样。
“在那里!”
他不禁轻叫出声。
姜棠在下面看着,脸上的表情看似平静,实则目光也紧张地追随着男人的动作。
直到听到狗系统一句:【他找到了。】
她才稍稍松了一点心。
-
萧胤寒在看中的“花瓣”上,险险立住身子。
此时凑近一看,便会发现刚刚的“霜花”,从这里看已经很不明显了。
“花”中心的石块有些奇特,明明周围都覆盖了厚厚的雪,却唯有它上面只有一层浅浅的雪花,再仔细看,甚至能看到上面似乎有细细的纹路。
萧胤寒俯身,直接粗鲁地用衣袖将石头上的雪花擦去。
这一擦,上面的纹路更加明显了。
又是霜花。
他拧眉,伸出修长的手指,用力按了一下。
然而……毫无反应。
难道错了?
就这样看了许久,久到身子都快被山顶的寒风吹僵了,他忽然闪过一个念头:
如果这是入山唯一的路,那是不是有什么“唯一”的办法?
他眼神一暗,做出了决定。
-
姜棠站在山脚,一直仰头看着,时间久了,仰得脖子都僵了,上面那渺小的黑色身影也不见动静,
她终于低下了头,却也刚好错过了男人飞身下山的画面。
倒是边上的白慕枝发出一声低呼。
等她闻声再抬头时,就只看到内着紫色绣金锦衣,外罩黑狐大衣的男人冷峻着一张脸朝自己走来。
姜棠眼睛亮了一下,跌跌撞撞朝他走去:“王爷,怎么样?”有线索了吗?
萧胤寒伸手接住了她柔软的身子,却摇了摇头,声音中带着些失望:“没找到。”
“啊?”姜棠愣了一下,系统不是说找对了吗?
就在这时,到脚下的雪地传来轻微的颤动。
萧胤寒眼神一凛,下意识将人抱入怀中。
周围的景色也在这一刻开始发生变化,他刚刚下来的雪山深处传来轰隆隆的声响,雪壁上的冰雪开始滑落,那巨大巍峨的山体竟缓缓裂开,露出藏在雪山深处神秘山口隧道。
“这……”
姜棠眨眨眼睛,有些呆滞的看向他,不是说没找到吗?
萧胤寒抿抿嘴,大概知道,估计是多年不用,机关慢了些。
也侧面说明,他的“方法”对了,
漆黑深邃的隧道,充满神秘危险的气息,没人知道这后面通往何处。
可即便如此,两人对视一眼,然后毫不犹豫的一起朝它走。
离他们稍远的白慕枝下意识朝他们伸出手。
可是迟了一步,两人已经踏入了山洞。
她抿抿唇,倔强地跟了上去。
-
姜棠发现,踏入山洞的那一刻,周围风雪好像随之一静。
她静了静心神,感受到被男人手掌牢牢握住的手,深呼了一口气:“王爷,我们走吧。”
萧胤寒应了一声,握紧彼此的手,往里走去。
黑暗将人的感官放大,好像能听到耳边人的呼吸声,和自己胸腔“咚咚咚”的跳动,这不短的路程姜棠想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想。
脑子里乱糟糟的,到了后面,只能半依着男人的力道,被他半抱着往前。
直到微弱的光芒穿透黑暗,出口就在前方了。
她打起精神,已经做好了准备。
都到这里了,大不了,就是死啊-
走出山洞的那一刻,骤然明亮的光线让人下意识闭了下眼睛。
再次睁开,只余一片惊讶。
展现在眼前的是一个藏身群山之间,依山傍水而建的古老村落。房屋的样式也很特殊,一看就不属于大梁。
就在两人都被眼前情景震撼的时候,一道深远平和的声音从边上传来:
“孩子,过来。”
萧胤寒第一个反应过来,抬头看过去,便看到不远处站着一群穿着雪白长袍的女人们。
她们身上素白的长袍看不出是何种布料,头上统一的白帽与身上的衣服却都绘着一种他熟悉的图案——霜花。
这一刻,萧胤寒已经确定,自己要找的地方,到了。
站在最前面拿着白玉权杖的女人年龄已经很大了,身形微微佝偻,时光在她脸上刻下了深深的皱纹,身上的白袍比其她人更加古老华丽。
她嘴角挂着和蔼的笑,望着他们的目光透出洞察世间百态的智慧。
而刚刚那一句带着古音的话语,就是从她口中说出来:
“你的母亲是谁?玉喀娜,还是阿烟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