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月光如水，如黑色的墨水，夜很漆黑，压根就没有月光。

“清水，咱们走吧！”

此刻，阿牛已刨了个坑，掩埋了张小如的头颅。他回望了眼李清水，她的双眼有些红肿，泪痕犹在。

站在嘿咻村的西口，从村子里迎面扑来一股死气，李清水能感受到，阿牛也能感受到，那是一股来自死亡的阴寒。

“等等！”

李清水似乎并不着急着走。

“还要等什么？”

阿牛看了清水一眼。虽然此刻天空无月，夜黑得透彻，但女天师，哦，不，应该叫小美人更合适些，毕竟在这么深沉的夜，只有两个男女活人的地方，这样更有感觉些。小美人已给他开启了夜眼，二人已不需要外在的照明工具。

“你看！”

顺着李清水手指的方向，阿牛看到了一只游魂。定睛细瞅之下，可不就是从小欺负他的二狗子刘二条么。

回想起往昔的是非种种，阿牛真想冲过去抽他一顿，但他忍住了，不想再跟一个死鬼计较。

嘿咻村里，从各家屋里飘出的游魂越来越多，慢慢向村中坝子聚集。

“不好，玉面鬼王想要把他们带到鬼邦做鬼奴！”李清水忽然沙哑着嗓子说道。

“那怎么办？”阿牛虽然干着急，但也只能问询清水，让她拿办法，对于鬼怪之事，他可不知道怎么处理。

“不能让那干鬼怪把乡亲们的魂魄带走，不然...”李清水忽然止住不往下说。

“不然他们会怎样？”

阿牛生平是恨说话半截的人，喜欢装逼的张小如算一位，曾经欺负自己的二狗子刘二条的弟弟，刘三条也算一位。现在，他的眼前似乎也多了一位，可却不恨，只是心痒，痒得想吃她的肉肉。

“清水妹子，你倒是说啊，你当真想急死牛哥才高兴？”

见李清水依然默不作声，阿牛真想上去咬她一口，但又见她细皮嫩肉，心下不忍，怕咬疼了她。

“不然乡亲们就会在莫少游的鬼邦永世为奴，过着比下十八层地狱还惨的日子，永世不能投胎做人。”

李清水一口气抹去了阿牛心中急不可耐的困惑。

“这么惨啊！”阿牛睁大了眼睛，完全想象不到那样的凄惨场景，在他脑海里闪过的景象不过鞭抽棍打，亦或清蒸油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