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初生,天边的鱼肚白渐渐隐没。南山巅下,两条人影晃动。
为首者身形高大魁梧,两条宛如常人大腿粗细的胳膊显得格外有力,是为一位孔武有力的彪形大汉。
在其身下,则紧随着一位略显清瘦的少年,他正吃力地沿着登峰的藤蔓天梯小心翼翼地慢慢向上攀爬。
此刻,二人已攀爬至山腰附近,如按此时的攀爬速度,再坚持一刻钟功夫即可登顶。
然而,在前面引领的大汉虽无疲态,但是他身后的少年却已气喘如牛,豆大的汗珠从他额头滴下,他的两条腿也在不停地打颤,显然已累得够呛。
少年实在是爬不动了,如果现在有人在他身后用力抽他一鞭子,赶着他向上继续攀爬。那么,他除了放开双手,用身子砸向催赶他的人外,他还可以选择往天梯的两侧纵身跳下。
不过横竖都是个死,或许他更愿意拉上个垫背,一同坠入谷底,变成两滩肉泥。
大汉往下望了一眼,见少年已停歇下来,似乎很是焦急,但他此刻又不能把少年再次背负在身后。却说爬天梯之前,是少年自己要求从他后背跳下来,说是要舒展下筋骨来着。
逝者如斯,时间无时无刻不在流逝,看着天边隐约显现的欲出红日,大汉知道此刻正是毫秒必争的当头,又且能让身后的少年停歇下来。于是,他伸出自己的一条腿,示意少年抱住它。
然而,少年并没有抱住大汉伸出的那条腿。
少年算得上是一位有良知的人,回想起昨夜大汉背负着自己连夜奔驰,一刻未曾停歇,他又怎么忍心再让大汉拖负着自己垂直向上攀爬。
眼见少年无动于衷,大汉真急了。看着天边欲出的红日,他一个翻滚降到少年胯下,正好让少年骑在自己的肩上,或许,这是他想到二人能快速登顶的唯一方法。
少年没想到大汉会这样做。大汉从他头顶翻滚下来时,他却一点也感受不到大汉的体重。大汉身轻得宛如无物,或许他本就是一纸成形的缘故。
就这样,大汉在少年跨下顶着他继续向上攀爬,而少年现在也只需双手抓住藤蔓,控制重心保持身体平稳,倒是轻松了很多很多。半刻钟功夫,二人就登上了峰顶。
此时,南山巅上雾气缭绕,少年只感身临仙境一般,再往下眺望,若隐若现的群山有如蚁蛭。在群山之中,这南山巅可要比其他群山的山顶高出许多。
南山巅上的土地并不开阔,离得二人不远的地方,有一块风蚀久远的石碑上,凿刻着五个大字——南派十三塘。
再远些,有一块菜地和一间茅庐,茅庐的后面长着几株不大的桑树,除此而外,空地上满是杂草无物。
甚么?这就是张老头吹嘘的茅山南派十三塘么?少年不仅有些怀疑和感慨,他只觉得此地除了风景秀丽和空气清新之外,倒是显得很是寒酸。也许,这里并不适合一般的人住,光想想吃喝都是个大问题。
这是哪位高人在此久居?
少年想到了张老头,张老头曾告诉过他,南派十三塘只有他和自己师父二人。而在昨夜,张老头为助他逃走,身陷众鬼包围,现在尚不知死活。而今,留在此处的除了张老头的师父,又还能有谁?
在如此地方修身养性,自是很多人的意愿,但真正秉持初心在此清修的人恐怕少之又少。
少年正幻想着茅庐里仙风道骨的白胡子老道。
“嘎吱!”
突然茅庐的门轴处传来一声轻响,从屋里走出个人物。
少年怎么也想不到,这种地方又不是什么金屋,却哪里来的这么个俏丽婀娜的姑娘,莫非是张老头的孙女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