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这个连他自己本人都已经舍弃的名字,现在应该没有多少人知道了吧。不过,关于他在地下世界里的外号,你们或许也曾有所耳闻呢。”
乔伊向下指着趴伏在地死状凄惨的遇害者,道出了对方的名号——
“『瘟疫学者』。”
“………………”
虽然乔伊小姐说得气势十足,然而尴尬的是,并没有人对这个响当当的名号做出明显的反应,四周依然一片沉默。
直到队伍里的一名老刑警鼓起勇气,犹犹豫豫地开口——
“『瘟疫学者』?难不成是过去那个,曾在立涌市惹出过乱子的毒药贩子?他不是已经死了吗?”
“显而易见,他现在才死。五年之前的那时候,他只不过是隐姓埋名地失踪了而已。”
乔伊斜睨了地上的毒死尸体一眼,有点黑色幽默地指正道。
“大约十多年前吧,这位『瘟疫学者』先生曾是立涌市宝可梦医院的一名主治医生,我就是在那家医院实习的时候,曾和他打过照面的。真没想到,再次见面竟然是以这种形式。”
乔伊小姐叹了口气,仿佛回忆起自己的少女时代一般,感慨万千地继续讲述——
“而在我结束实习后,这位主治医生继续在立涌市精灵医院任职的时候,发生了一起非常严重的医疗事故——正是这次事故,导致了原来的塞尔维利克医生,变成了地下世界里的毒药贩子『瘟疫学者』。”
“啊,难道是那起事件!”
君莎小姐与搜查长官同时惊呼出声。
随着乔伊小姐的叙述,一个又一个重要的关键词被听进耳中,警察们脑海里的记忆也终于复苏了。
“我想起来了,是立涌市的君莎小姐升任当地局长的那起案件!”
长官后知后觉地恍然大悟地说道——
“当时有个不良医生正在被一起经济纠纷所困扰,刚好发现那个纠纷对象带着自己的宝可梦来医院就诊。于是,医生心生报复之念,暗中调换了那只宝可梦与其他精灵的体型信息,导致医院开出了差距巨大的药品剂量,最终令那只原本只有轻度症状的精灵,在手术过程中不治身亡。
“最后是那位立涌市的君莎发现了这起事故之中的蛛丝马迹,配合哥德小姐的测谎能力,完美还原出了事件全貌。此后君莎局长因功升迁,同时也在地下犯罪界,留下了『身后影』这个令人生畏的外号。
“原来那时候的不良医生,就是这个塞尔维利克吗?”
“我也想起来了!尽管那起案件最后得到了破解,但犯罪者却并没有受到法律的制裁。”
在飞云市初出茅庐的年轻君莎忿忿不平地说道——
“那个时候的宝可梦权益远没有像今天这样得到重视。训练家在精灵接受手术之前,签署的大多是免除宝可梦医生全部责任的术前协议书,就算被害精灵的训练家以处方问题继续追究责任,最多也只能把医死精灵的责任,追加在粗心大意没有核对剂量的新手医生身上。再加上罪犯行事隐秘,除了我那位堂姐通过测谎得到的间接口供之外,警方找不到更多的犯罪证据。重重不利于提出诉讼的条件累加,最后只好放任这个无良医生逍遥法外。”
“嗯,基本就是这么个事件。”
乔伊小姐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经过了这么一段风波,虽然『瘟疫学者』逃脱了法律的制裁,但终究还是无法继续在医学界混下去了。于是,他开始改名换姓地接触合众地区的犯罪势力,刚开始是为杀人犯和黑道分子们提供毒药相关的犯罪咨询,后来他干脆亲自开始炼制贩售各种类型的毒药。
“因为专业的缘故,在我刚刚入行的时候,可是经常目睹这位『瘟疫学者』引发的毒害事件啊。因他调配的毒药而丧命的人类和精灵,就算没有上百也至少有数十例。我们也是在追踪的过程之中,才逐渐查到这个『瘟疫学者』的真名和过往身份。不过到了近些年,此人倒是消停了不少,根据和我合作的警察们的说法,那或许那和等离子团的兴起有关。不是被他们秘密收编,就是因为残害精灵的劣迹而遭到铲除……
“不过现在这种隐姓埋名十年之后突然出现,引起巨大规模的投毒案后,又突然遭遇毒杀的状况,实在是让人琢磨不透啊。”
“这的确是一起棘手的案子。说到底,我们就连这个『瘟疫学者』大范围投毒的理由都还没有搞清楚呢。”
面对一个接一个的谜团,君莎沉沉地叹了口气。
搜查小队的长官更是直接捂着自己的脑袋,投降般地放弃道——
“这已经不是我们一个搜查小队可以解决的案件了。得让局长,不,至少得让联盟总部的搜查官出马才有可能破解这起案件吧。”
乔伊小姐则好奇地向君莎问道:“说起来,君莎小妹。你的那位侦探朋友现在在干什么呢?”
“你问碧蓝啊,她好像在和事务所的上司通电话来着。毕竟发生了这么重大的案中案,肯定要听听那个正牌侦探的看法。”
“是吗?”
乔伊看着这个君莎家族的后辈,眼珠转了转,忽然贴近君莎的耳朵,仿佛是在分享什么见不得光的秘密般小声说道——
“说到正牌侦探,我这边有一个流传在神奥地区君莎小姐之间的求助热线哦。是我在收服毒骷蛙的那趟旅途中,好不容易向她们求到的。如何,要试着求助一下吗?”
“…………”
漫长的沉默之后,君莎委婉地拒绝道——
“还是别吧。我觉得那个电话号码现在应该正在占线中……”
。
此时的警察和法医们还并不知道,在继投毒动机之谜、投毒犯遇害之谜、犯罪现场失窃之谜之后,即将到场的法医和现场勘探员们,还将再为他们献上一道不可能、不可解、不可思议的毒杀之谜——
『瘟疫学者』塞尔维利克的身体上,没有任何注射毒液留下的针孔,也不存在任何可供毒药直接进入身体的伤口创面。
不仅如此,当法医解剖完尸体之后,在死者的呼吸道、喉咙,还是肠胃之中,完全没有发现任何像是毒素扩散的源头的痕迹——这不管是在毒物专家还是专业法医的眼中,都是难以想象的咄咄怪事。
那个致人死亡的致命毒素,仿佛是凭空出现在死者的血液中一般,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杀死了这位恶贯满盈的不良医生。
犹如追魂索命的剧毒诅咒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