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就是个普通不能再普通的百姓,但是在皇甫端心里却是一个最伟大的人,皇甫端葬了奶奶后,脸上从此就没了笑容,每日陪伴他的除了那个教他医术的异人就只剩这孤枕凉席了。
有了马和羊后,皇甫端的日子就充实了许多,每日最快乐的时光就是学完医后,在草地上牧马放羊。
虽说只有一只羊,但是他很满足,他也不打算吃掉这只羊,毕竟是羊奶救活了小马,看着马和羊在草地上开心的吃着草,他躺在草地上看着碧蓝的天空,听着潺潺流淌的小溪,心里十分的开心,那是对以后的生活充满了向往,对未来日子有了期盼。
但眼下的日子其实并不好过,饱受外族欺压的民众对皇甫端这种外族长相充满了怨恨。
其实有时候人性本来就很可笑,碰到强者唯唯诺诺,但是碰到弱者却重拳出击,这些人不敢找辽国人出气,只能把气撒在皇甫端身上,皇甫端平日出个门,不是受到白眼就是谩骂,买东西也会比其他人贵,而拥有最精湛医术的他,却连工作都找不到,不是到万不得已,必须他才能治好的疑难杂症,没人找他给动物看病。
皇甫端就算再善良,也不可能过这样的日子,对自己最重要的人已不在,师父又离开了,那还呆着故乡干嘛呢?
故乡既然不值得留恋,皇甫端就打算出去游历下。自己也没啥积蓄,除了两个最重要的伙伴,小马和母羊。
在奶奶坟前磕了三个头后,皇甫端就带着小马和母羊一起离开故乡,游历四方了。
这一路倒也没事,皇甫端的马也不是那种千里马,但是皇甫端却十分善待它,游历到涿州后,皇甫端认识了段景住,段景住在涿州小有名气,善于相马,不过他却以盗马为生,这点让皇甫端十分不齿。
但是二人有的相同的经历,又有着都是外族的面貌,这也让二人惺惺相惜。
皇甫端劝过段景住让他别再盗马了,自己愿意和他开一间兽医馆,不要再偷马了,但是段景住却不想被束缚,犹如他的外号金毛犬一样,像只犬一样遨游四方,奔驰在广阔的天地间。
皇甫端见劝不住段景住,只得离开,带着母羊和小马又游荡了一段时间,最终定居在东昌府,东昌府的安逸和繁荣吸引了他,他打算就在此留下来。
东昌府倒不排外,但是常年没有战事,可用马匹十分稀少,而府里也没什么人养家禽,所以皇甫端的日子勉强糊口吧,不过每日都能陪伴下小马母羊日子倒也惬意。
一日,张清牵了匹马来找皇甫端医治,两人最后结为莫逆,张清为人十分大气豪爽,而皇甫端则是随和善良,也许性格中有互补的地方吧,两人时常在一起喝酒聊天,后来张清又带着自己的朋友龚旺和丁得孙给皇甫端一起认识,这段日子是皇甫端最快乐的日子。
这天,皇甫端正在家中看书,一位不速之客找上门了,皇甫端一看,不是当年在涿州认识的段景住吗?他怎么会找上门了?
提到段景住,皇甫端内心其实十分的复杂,因为段景住曾经和他几乎要成为知己,段景住相马本事完全不在他之下,对于马这一块,两人可以经常从天黑聊到天亮,仿佛有说不完的话题,对段景住的本事,皇甫端也是十分的佩服。
只是不一样的是,段景住更多是把马当成一种货物去出售,本来马匹正常买卖也很正常,但是段景住却是以盗马贩卖为主,这就和皇甫端的三观有些不合了,这也是当时皇甫端执意离开的原因。
看到段景住来找自己,皇甫端叹了口气道:“段兄,找我何事?”
段景住讪笑道:“我想去趟长白山,买些马匹回大宋贩卖,想让皇甫兄陪我一起去?”
皇甫端疑惑道:“长白山?你是去找女真人买马吗?”
段景住点点头道:“是啊,之前的时候经常去辽国,女真人是辽国的死敌,我听说女真人的骑兵战力让辽国都吃了大亏,所以我想去长白山买些马,如果能卖给大宋军队,那就发了,或者卖给民间也比我们这边自己的马强啊?”
皇甫端听段景住这么说,点点头道:“既如此,我陪你去一趟。”
皇甫端交代自己雇佣的老仆人,照顾好自己的家,喂养母羊就行,这老仆也是个可怜人,老无所依,被皇甫端收留,平日就安排些小事给他做。
第二日,皇甫端和段景住就骑着马往长白山进发,皇甫端骑着自然是自己的那匹小马,皇甫端也打算带它去长白山看看。
长白山,皇甫端闻名已久,但还从未去过,但他曾听人说过,长白山风景秀美,山上常年积雪就像给长白山披了一层白色的外衣一样,银装素裹,分外迷人。
有一天池,清澈碧透,波光粼粼,如明镜一般,让周围的山峰倒映在湖中,波澜壮阔,声势滔天。犹如长江一样,川流不息,灌溉着周围的生灵。
两人一路风餐露宿,终于来到了长白山脚,看着被女真人视为圣山的长白山,皇甫端心里还是有些激动的。
此时已是寒冬时期,看着偶尔出现的女真人,有的正寻找着人参,有的正背着箭,举着弓寻找猎物,皇甫端还是感慨天地的慷慨,赋予了人类太多太多。
段景住倒没皇甫端那么多想法,拉着皇甫端就去找一贩马的女真人。
帐篷里,女真人十分热情,倒上了热酒给他们驱寒,皇甫端喝了一口,这酒入口甚烈,喝下后如一把刀在腹中搅动一样,不过身上寒意确实消了不少。
眼前的帐篷倒是简陋,一盆炭火正散发着自己的暖意使三人身体不会太冷,一张羊皮铺在地上,上面放着一张桌子,三人就席地而坐。
皇甫端不懂女真话,看着段景住和那女真人聊的十分投缘,笑了笑,又喝了一口酒。
身上暖了不少,皇甫端连日赶路,有些倦意,头一低,睡着了。
醒来时,天已微微亮了,皇甫端看自己正躺在一张床上,身上盖了一床被子,身下垫着羊绒,心里一暖,估计是段景住把自己弄上床的。
穿戴整齐,皇甫端觉得肚中有些饥饿,但是段景住不在帐篷里,桌上放了些酒肉。皇甫端也没有客气,坐下来吃了起来,吃完后,段景住还没回来,皇甫端有些奇怪,外面也有些吵闹,于是皇甫端打算出来看看,顺便呼吸下新鲜的空气。
帐篷外不远处,段景住和一帮人围在一起,指着一匹马说着什么,那马正扬着蹄子,大声的嘶吼,皇甫端走近一看,眼前这匹马雪练也似价白,浑身并无一根杂毛。头至尾,长一丈,蹄至脊,高八尺。皇甫端被这匹马迷住了,这马年纪并不大,看的也就三岁左右,但是绝对是一匹日行千里的宝马,这点他是不会看错的。
段景住正和女真人说着什么,看到皇甫端,走了过来笑道:“皇甫兄,这匹马你觉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