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呢?”
李文挠头一笑:“小人也不认为这梧桐县六房能真个做到铁板一块,只不过,小人猜不到谁会第一个来。”
“那咱们俩打个赌如何?”李青舟颇有兴致的说道:“咱俩各猜一人,若是我赢了,爷爷给你的小金库分我一半用如何。”
见李青舟把主意打到这上面,李文下意识就要拒绝,不过话到嘴边又变了。
“那要是少爷输了呢。”
李青舟说道:“将来你娶媳妇的时候,少爷亲自给你主婚。”
听到这话,李文直接怔在当场,许久后就红了眼眶。
“少爷可是当真?”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成,就听少爷的。”
见李文同意下来,李青舟一拍大腿站了起来,从书桌上寻了两杆笔,各自一张纸。
“未免玩赖,咱俩各自写下来。”
李文接了笔反问一句:“倘若一致可如何?”
李青舟说道:“那便算咱俩都赢,你把爷爷给你的钱分我一半,将来你成亲本少爷还是给你主婚。”
“好。”
两人达成了口头协议后便埋头动笔,少顷后齐齐将写好的纸拿起,将有字的一面对准对方。
“庞浩。”
二人所写的竟真是一样!
李青舟笑了出来:“看来真是英雄所见略同。”
“小人不敢与少爷齐肩。”
“别谦虚了,去准备吧。”
李文应声离开,着手准备晚上的酒菜。
那么两人猜对了吗?
当夕阳斜落,月上梢头的时候,一个年近不惑的男子敲开了县衙的门房,不是那工房掌簿庞浩又能是谁。
“下吏庞浩,拜见县尊。”
庞浩作揖,一拜到底,随后便被李青舟双手托起,热情招待。
“庞掌簿不必客气,下值时间,你我之间论私交便可。”
“下吏惶恐。”
庞浩肃手站立,垂首道:“下吏此来,特向县尊陈报梧桐县工房相应诸事。”
“坐下说,李文,上酒菜。”李青舟招呼道:“庞掌簿快坐,咱俩别吃别说,顺道喝点酒暖暖身子,这辽东实在是冷的紧。”
“谢过县尊。”
庞浩落下屁股,随后便不徐不疾的给李青舟汇报起梧桐县工房的已办、待办事项,每一项都说的言简意赅,很快便讲的清清楚楚。
“工房的事便是这些,自从老县尊离任之后,工房的很多事宜都暂时搁置,现在县尊您来了,下吏实在是松了一口气。”
李青舟拿起酒壶给庞浩添着酒,惊的后者一个劲的直道不敢,只是盛情难却,只好由着李青舟。
“都是为朝廷做事罢了。”李青舟给自己也倒上一杯,轻声道:“想要做好朝廷的事,光靠本县一个人可不行,所以庞掌簿这口气可不能急着松,还得替本县再紧一阵、多操些心的好。”
庞浩抬起头,眼里闪过激动,双手举起酒杯:“下吏一定,下吏敬县尊。”
“客气。”李青舟笑眯眯的举杯回应,仰着脖子一干二净。
这庞浩刚才话里有话,可是给自己透露了不少有用的消息。
上一任县令离任之后,工房的事耽搁,难道其他几个房就没有公事了不成?
显然都有很多待办事项没有办,可为什么迟迟不来找自己陈职,显然,齐亚峰五人都是上一任县令的人,即便不是也或多或少有关系在。
而庞浩如今来找自己陈职,也未必是真想投向自己,只是有可能融不进其他五人的关系里,在这梧桐县衙孤立无援,想寻个庇身之所,可又害怕手里仅有的那些可怜的权力流失掉,因此表现的有些患得患失。
都是为了权力啊。
哪怕仅仅是一丁点也得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