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仲永和赵简扭头一看,来人是个颇有风情的女子,穿了一件桃粉色纱裙,梳了两个高髻。
在她身后还跟着三四个家丁装束的人,但是他们脸上却是一副泼皮无赖的轻浮样子。
女人看到来人,脸色已经变了。
男人把米塞到女人怀里,然后憨憨地过去鞠了一躬,才道:“张妈妈,你瞅我家娘子,她很不情愿,我闺女也忒小,从小也没有家教,不会侍候人也不懂事,去了春花楼怕给您找麻烦。我借你的十贯钱,我给你家打五年长工顶债,你看成么?”男人说道,自己不禁落下泪来。
方仲永和赵简这才知道原来是春花楼的老鸨张翠珠。
“我是瓦舍开堂子的,可没有田地给长工耕种。”那张翠珠甩着手里的天蚕丝手帕擦擦额头,然后故作为难地说道,“实话和你说,你们家闺女也是太小,我们那至少也要十三四岁,豆蔻年级才能派不上用场。到我哪里,还要养个几年。哎,我瞧你家这个样,心里也怪不忍的。”
方仲永和赵简都没想到老鸨张翠珠说出这话,难到她还是个好人?
方仲永打量那张翠珠时,只觉得她年纪在三十来岁,身材曼妙丰满,五官妖娆,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他和赵简在打量张翠珠,张翠珠也在打量他们。一双丹凤眼含情脉脉的瞟了气质儒雅的方仲永一眼,然后在娇艳如花的赵简脸上流连忘返。
赵简可不是柔弱女子,凤含煞的瞪回去。
她的眼神,让张翠珠浑身一震,随即掩嘴轻笑:“哎哟喂。这个小妹妹好生厉害啊。不知道是哪家的千金?”
赵简冷哼一声,说道:“你不需要知道。”
“呵呵。”张翠珠干笑几声,走到那哭泣的女人跟前,一手托起她下巴,笑着对男人道:“张三,你娘子模样长还周正,这看起来面黄肌瘦,都是饿坏了。这样吧,你女儿年岁太小,你娘子年岁刚好。把你娘子典给我,我就抵了你的债。”
女人吓得往后退,眼里哗啦啦啦的流。
张翠珠啧啧叹道:“美人,到我哪里,保你天天好吃好喝,比跟着这你那贼驴好啊!”她又劝男人:“你别迟疑,我准好好待她,把你娘子典给我五年,五年后我把她原原本本的还给你。”
“张妈妈,请您高抬贵手。”男人涨红了脸,跪下来说,“我们家都是正经种地人家,我娘子也是清清白白的好人。我欠你十贯钱,我现在还你。”他拿过女人手里的粮食送到张翠珠面前,“钱我都买了粮食,全在这里了,您拿去吧。”
“你借了十贯钱,就还我这点米?还钱可以,今日官府定的米价是多少,你就给我还多少米。”张翠珠眼中掠过丝丝阴冷,冷笑道。
男人手僵在那里,官府定的米价是一石米六百文钱,可是如今庐陵城里那里有这么便宜的米卖?他如今手里这点米才三十多斤啊!
张翠珠话音刚落,赵简就忍耐不住怒斥道:“你这个贼贱人直恁的倚势放肆!你怎能如此欺人太甚?”
她生气的声音,犹如那珍珠落玉盘般的清脆动听,却透着一抹难以掩饰的威严与高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