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仲永一个人悄悄出了出临川城,傍晚时分到了南昌。
南昌城里,人口密集,商业繁华,比起临川来说要热闹多了。
方仲永找了家客栈,他刚刚点了几个菜,一壶酒,就看见一名穿着青色衣裙的少女走了过来。
少女约莫十五六岁模样,容貌秀丽,皮肤白皙,眉宇间带着几分英气,赫然是赵简。
赵简摆明似是来找他的,直趋而来,毫不客气的坐入他对面的椅子去,语气中带着几分温柔和善道:“真是巧了,在这里遇到了方解元。你来南昌做什么呢?”
方仲永一出城就感觉自己被盯上了。
他给赵简倒上一杯酒,自己再举杯一饮而尽,微笑道:“赵简姑娘怎么会独自一人跑到南昌城呢?”
赵简也端起酒盏与方仲永碰了一下,道:“本姑娘也是来南昌游玩,听说南昌繁华,所以便想过来转转。没想到还能在这里碰到方解元你,真是缘分啊!”
赵简虽然说话的很敷衍,但是眼睛却始终盯着方仲永,那目光中似是不含恶意。
方仲永心念急转,实在看不出赵简是人是鬼,但心知自己已经暴露了,他脸上不动声色,单刀直入的道:“赵简姑娘一路上跟着我,一定很辛苦了吧?”
赵简微微摇头,道:“你可能不相信,我对你真没有恶意。”
方仲永笑了笑,又问道:“赵简姑娘既然对我无害,那为何还要一路尾随呢?”
赵简叹息一声,道:“我也不知该如何说才好。”
她的眼眸中闪烁着异彩,“你还是怀疑我是西夏细作......其实我也在寻找躲在临川城里的西夏细作,但是最近他好像消声灭迹了......”
她的神态颇为落寞,眼眸中带着几分哀怨和失望,似是被方仲永怀疑伤透了心。
方仲永果然,心里对他的怀疑降低了,问道:“赵简姑娘,那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如此关心西夏细作是事情?”
赵简修长睫毛轻轻眨了眨,道:“你这么聪明,抚州的解元,人都说你是文曲星下凡,难到猜不出来?”
方仲永心思灵活,自然猜得出来。西夏有细作在大宋境内搞破坏,大宋自然有应对的机构,好像电视上见过,叫做“皇城司”吧。只是这种“大内密探”,“锦衣卫”之类的人,他真不想沾上。何况,她身上的嫌疑可还没有洗净。
方仲永干咳一声,道:“你不会是我失散多年的妹妹吧!”
赵简闻言,脸上闪过一抹羞涩,“你真会胡扯。”
不过颜值就是正义,和一个西夏细作谈一场敌我之恋,也很刺激啊。
“不是啊?”方仲永假模假样的皱了皱眉头道:“那我就不明白了。既然你不是我失散多年的妹妹,又何必对我如此关心。”
赵简咬住下唇,道:“不要在这里胡搅蛮缠了。我问你,现在吴伟联合王、曾、陆三家对付你,你家的织户全部被他们抢过去,临川的士族也不敢入股你的‘公司’,你是山穷水尽了,准备跑路了吗?”
赵简把自己调查的很清楚啊,一点也不像表面看起来甜美无害。
方仲永心中冷笑连连,道:“我哪里有什么山穷水尽,你想多了。我现在可不是孤身一人,我还有两个朋友呢。对了,也不是所有人都不敢入股,前宰相之子小山先生入股了一百万两白银。我怎么会跑路?两手空空的跑路?”
“小山先生?”赵简愣了愣,忽然娇笑道:“就是晏几道那个败家子?”
方仲永嘿嘿一笑,道:“没错。就是他。你怎么可以说他是败家子?他的眼光无比独到,投资我就是他最英明的决定。”
赵简撇了撇嘴,道:“你这人也太能吹了。你那公司,我早就打听的清清楚楚,你的工坊还没建成,就想着卖布赚钱了。你这人真的是......哎呀,说不通啦,总之你要小心那。那些人都是心狠手辣的主,一定要注意。”
方仲永不屑的说:“我怕他们?”
“嘿,有种。“赵简忽然拍桌子,娇呼道:“给我倒酒!”
方仲永为赵简斟酒,又把赵简的空杯子重新注满。
赵简举杯敬道:“我敬你一杯,敬你方解元不知天高地厚,敢拿鸡蛋碰石头。”
方仲永和她对饮一杯后,苦笑道:“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
赵简两边脸颊各飞起一朵红晕,有一种娇嫩小花有点不胜酒力的风情,使她看来更是娇艳欲滴,含笑道:“就是夸你。这日子我可是看着你把临川城搅得天翻地覆,真是好大的本事。你有这一身本事,为何还要在临川与那些小人斗气?去京城吧,哪里天地广阔,你一定可以大有作为的。临川太小,容不下你的志向。”
她的眼眸中带着几分真诚,似乎是在为方仲永考虑一般。
方仲永道:“临川是小,但也算是我的故乡。我若是离开临川,也不是灰头土脸的被他们赶走。”
赵简轻咦一声,道:“原来如此,你这人还挺倔强要,我很欣赏。”
方仲永笑了笑,瞧着赵简把酒斟满杯子,道:“我这人就是这样,不服输!”
赵简放下酒壶,压低声音道:“你这不是逃跑,也不是去京城,那你是准备去哪里搬救兵?”
方仲永心中大为懔然,暗忖这小姑娘和自己喝酒谈心,原来是套取自己的情报,若此事传入敌人耳内,说不定他们会警觉起来,那就非常不妙。口上却应道:“你真是小狐狸,我一个耕隶之子,既无家世,也无师门,能去哪里搬救兵?”
赵简轻哼一声,道:“你少来糊弄我。你不是认识醉翁吗,你是准备去吉安是不是,我说对不对?”
方仲永心中凛然,赵简居然猜到了这里,看来不是一般的聪明,简直就是天生的密探。她为何要调查这些?有什么目的?难道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