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出了一点小小的意外,难道祭酒大人就不能给自己一点小小的宽容吗?
然而,讲学还得继续,之后的事情也只能等讲学结束再说了。
由于出现了意料之外的事故,千眼也不敢再亵渎某位门徒回忆中的禁忌存在。
万一自己接二连三地打扰,引起了那位大佬的厌烦,以至于亲自降临学宫,就连祭酒大人,恐怕都会被碾成渣渣吧?
这般想着,千眼暗道一声罪过,陆续将全部门徒尽数唤醒。
随即,他便开始继续讲述要如何直面自己的恐惧,并逐渐适应、战胜恐惧,最终达到掌控并利用恐惧的境界。
看着不少门徒在自己的讲解之下,不由自主地露出恍然的神情,千眼心中的阴霾稍稍散去,释然地宣布了讲学的结束。
他走出学堂,诸多眼珠一睁一闭间,身形便已消失在了原地。
众门徒陆续起身,而方凃则瞄准时机,迅速来到了那位脸上有着刀疤的中年男人面前。
虽然在舍馆之中与药礼相识,但那家伙几乎一整天都在睡觉,出了舍馆的房间门就基本指望不上了。
在见识了此地门徒和先生的手段之后,方凃哪里还敢将自己当做是以往那个横行荒野的禁物使?
实力弱并不丢人,方凃也想低调,可偏生人类的身份在此地实在太过显眼,以至于他才第一次参加讲学,就已经被其他门徒给盯上了。
“在下方凃,见过前辈。”
在中年男子面前,方凃恭敬说道。
无论是年纪、实力还是资历,眼前的中年男子显然都远胜方凃。
光是他在一群怪谲门徒之间依然淡定自若的表现,以及周围门徒若有若无的畏惧目光,就足以说明一切。
哪怕两人此前并不相识,但作为此时学堂内唯二的人类门徒,方凃自然是希望能与此人交好。
听到方凃与自己打招呼,那中年男子的脸上露出一丝几不可见的错愕。
不过下一瞬,他就收敛了表情,神情也逐渐凝重了起来。
“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你且随我来。”
中年男子声音低沉,站起身,拉着方凃向外走去。
方凃一时有些紧张,那男子的大手如同铁箍一般,紧紧抓着他的胳膊,根本没给自己挣脱的机会。
说实话,在经历过纪先生的折磨之后,就算面前的中年男子怎么看都是正常的人类,方凃也不敢完全信任对方。
不过,这种疑虑,在他看到阻挡于自己身前的五个怪谲门徒之际,就烟消云散了。
“让开。”
“让开自然可以,不过这新人得留下来!”
为首的怪谲门徒悠悠说道,一对冒着蓝色火焰的眸子紧紧盯着方凃。
他虽然不惧面前的中年男子,但对方毕竟也不是刚来的门徒,能够在学宫里生存下去,自然有几分手段。
反正他的目标也只是方凃一人,能不与中年男子产生冲突,当然最好不过。
在他看来,不过是区区一个新人门徒罢了,每年加入学宫的人类门徒没有十个也有八个,但最终活下来的却寥寥无几。
此前也不是没有新来的人类门徒找中年男子寻求庇护,但此人从来都是不管不顾。
方凃,恐怕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