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辰安站起身,看到这家伙愣在那里,催了一句,“拿上钱,跟上我的脚步。”
刘武听后,站得笔直,“是!”
这该死的行伍的标记,都已经深嵌到这家伙的灵魂了。
看房的小事,根本不用周辰安去管了,他又进了钱清风的办公室。
这个正月里,阿宝公司依然保持了有人值班,老钱更是只休息了两天。
“你从哪里找来这么一个怪人?”钱清风看到周辰安进来后,问了一句。
“怎么?很怪吗?”
“没见过这么难缠的人,有理说不清的那种。”
“哈哈,也有你搞不定的人。”
“说个认真的事,现在的B2B业务量在上来,年后网吧系统和网站导航都进入推广期,人员会比较多,闹轰轰的,程序员有意见,你这办事处空着也空着。”
“别,我花了巨资装修的,你要办公区域,楼下空啊,你爱整多少就整多少去。”
“真的?”
“还能有假的!”
周辰安忽然觉得不对,“靠,你这家伙不会是看上我楼下的写字楼了吧?”
“嘿嘿~”老钱一脸得色,随即又带上了愁云。
“不仅如此,我预计下半年还需要业务推广的大量资金。”
“那就到时候再说吧,还早着呢。对了,我带了二百来斤腊肠,借几个人,下来帮我拿上来,再在车上放几天,我车子都要换了。”
……
“你们家不会是做腊肠的吧?”
“不,我们不生产腊肠,我们只是腊肠的搬运工。”
……
对于自己的两个儿子,周辰安觉得现在阿宝这个干儿子反而得到了自己太多的照顾,而远在燕京的亲儿子腾飞公司保持了离散的状态。
可能还是因为距离的原因,这让他很伤脑筋,甚至想到了退学的想法。
不过是一张二本院校的文凭,哪里及得上未来创业的重要。
一想及此,他掏出手机打电话给了章惠,听到的消息是章老师已经回了大证花园。
学校开学还有段时间呢,这女人这么早回来了?
春节吃得太油腻了,有点怀念她下的面了。
周辰安回到了大证花园,提上了车里特意保留着的了几根精品腊肠,上了楼梯。
敲开章家的门,章老师开的门。
周辰安赶紧送上腊肠礼物,这可是主妇的热爱,地道的山货,味道很正点。
“新年快乐,长长久久。”
老司机的祝福永远那么有内涵,还配上了相应的物件。
“谢谢。”章惠礼貌地收下了礼物,把他迎了进来。
这种带着生疏的态度让周辰安觉得今天章老师肯定是问题。
过了玄关,进了客厅,就看到了沙发上坐着一对灰白头发的老夫妻。
章惠叫了一声爸、妈,然后把周辰安的身份给说了一下,她的一个学生,言简意赅。
正踌躇着是叫伯父伯母呢?还是叫外公外婆。
听到章老师介绍自己的话迅速想到了,直接叫上了师公,师婆。
把两位老人家给逗笑了,章父笑道,还是叫章教授吧。
原来章父是金陵师大的行政学教授,章母是同校后勤处的,不过两人都已经退休。
周辰安反驳道,这里有两个章教授,这不是会弄错人啊。
章惠气地用手拍了一下周辰安,嗔道,叫叔叔,阿姨不行吗?
……
周辰安无语,大姨,这不是把你爸妈跟你放一辈吗?
他反映还算快,笑道,一个章教授,一个章老师,不会搞错了。
老夫妻看着女儿跟周辰安打趣,推说,有些疲惫了,两人到房间休息了,把空间留下了周辰安和章惠。
没有了外人,周辰安也没啥约束,坐在沙发拿了几颗手剥山核桃,翘着腿,肆无忌惮地吃了起来。
章惠把腊肠放到了厨房,看到这货没吃相的样子,默默地在他边上放了个小垃圾桶。
“你刚才说有事情要问我,说吧。”章惠坐在了边上的沙发。
“哦,也是突然冒出来的想法,我想退学。”周辰安放下了手中的山核桃,看着章惠郑重地道。
一段时间不见,章老师似乎更养眼了。
脸上略施粉底,更显雍容,唇有亮彩,非浓却易醉。
即使穿着家居服饰,倒有别样风情,让人流连。
“退学?!”章惠听后愣了一下,随即想到了什么。
“你是打算跟同一幢楼的那个姓钱的老板一起去做电子商务吗?”
周辰安否定道,“不是,这个公司经营是老钱为主,我在燕京注册了一个网络科技公司,我打算去中观村创业。”
……
房间有些安静,气氛变得微妙。
“这么说,你要离开临州。”
“差不多吧,不过不会离开,毕竟这里是我老家。”
“其实……其实你有没有想过,你可能不需要退学。”
“什么意思?”
“你难道还不知道吗?你作为并列作者的三篇三农论文获得了省学术论文一等奖,这种荣誉对于我们这样的二本学校来说,可是独一份。校领导不会同意的。”
“我主动退学还需要他们同意?”
“你难道还听不出来吗?我的意思是你不用退学,也能去燕京创业,学校不会阻拦你的。就像上期末考试,童校长可是重点要求各科老师对你的成绩网开一面。”
……
靠,原来如此,看这样下去,老子以后发达了,少不了给学校捐款啊。
周辰安是一个感恩的人。
“更何况,不是还有个你搞出来的开放式实验基金还在运作期,你觉得你能一走了之吗?”
……
“照你这么说,我感觉我都能在学校里横着走了?”
“可以啊,我们学校的路很大,横着走也能走上几步,但容易撞墙。”
……
撞墙怕什么,只是头够铁就行!撞破南墙,一路向北,永不回头。
等到周辰安走后,章惠心头很是压抑,他终于要走了,终于要走出临州了,终于要离开我了。
老章夫妻从房里走了出来,看到自己女儿双眼无神地站在阳台,看楼下远去的人影。
“惠惠,他太年轻了,你守不住他的。”章母看出了女儿的心事。
章惠抬起头,不想让眼中的泪水流出眼眶,“我知道,我只是想静静地呆在他的边上,看他永远自信满满的样子。”
泪水总归无情地流了下来,日渐繁华的大城市,最不相信的就是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