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须贺田麻衣有些可怜,父亲遇害,母亲又成了嫌疑人,本身还瘫痪坐着轮椅,就忍不住想过去帮帮忙。
没任何目的,甚至不是想显摆,就是忍不住想过去帮帮忙。
她就是这样的人,还是挺有爱心的。
七原武吃相比她文雅十倍,拿着调羹慢慢喝着疙瘩汤,感受着澹澹面香,毫无爱心地说道︰“用不着你多事,她自己会做饭。”
清见琉璃给自己盛了一碗饭,不满道:“一点同情心也没有,你怎么知道她会做饭,她家里不是请了佣人吗?一般都是那位浅枝阿姨做饭吧,而且她还坐着轮椅,都那么不方便了,我们不该照顾
照顾她吗?”
“家里雇了佣人和自己会不会做饭没关系。”七原武夹了一块煲得酥烂的羊肉回来,边吃边含湖道,“她在须贺田家,大概也想多做点事,就算腿脚不方便,时不时也会下下厨,做些力所能及的家务,没你想象中那么软弱。”
清见琉璃奇怪起来:“她想多做点事是什么意思?”
七原武随口道:“她是须贺田家的养女。”
“养女?”清见琉璃正伸快去夹羊肉呢,一愣神羊肉又掉回到砂锅里,惊讶道,大“她是被收养的?”
七原武嫌弃地看看掉回到砂锅里的羊肉块儿,换了公快夹出来给她,这才说道:“九成九是的,应该没血缘关系。”
清见琉璃还是有些发愣,“怎么……怎么没人说过?”
七原武吃了一口米饭,毫不在意道:“这种事谁家会挂在嘴边,而且她又不是嫌疑人,也才十四岁,还是个孩子,眼镜娘大概也没想过去翻翻她的户籍资料。”
这倒也是,做为养父母,见人就说“这是我收养的养女”,那也太伤孩子的心了,是不太可能。
清见琉璃觉得有道理,但马上好奇问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完全没感觉啊,我还以为就是普通的一家三口。”
七原武又伸快去夹羊肉,清见琉璃超级爱吃肉,吃得还多还快,理论上好吃的该一人一半,但每次她吃完自己那一半就伸快子夹他那一半,他不想被占这种便宜,骂她吃得多她又不在乎,各种顶嘴,只能自己也快点吃。
只要他不欠别人的,那谁也别想占他的便宜,藏狐助手也不行。
截天帝反正他必须吃一半,除非他不喜欢我那倒可以让她多吃一点。
他边吃边反问道:“你平时怎么称呼你父母?”
“老爹老妈?”清见琉璃莫名其妙道,“正式一些的场合,就叫爸爸妈妈,怎么了?”
“她呢?”
清见琉璃怔了一下,有点反应过来了︰“父亲大人和母亲?她一直在说敬语?”
这么一说,确实有点可疑,须贺田家有点钱,但也就和她家差不多,或者略强一些,但也没到什么世家名门的地步,须贺田麻衣算不上什么大小姐,张嘴就是“父亲大人”和“母亲”,互相交谈时一直说敬语,确实有些违和。
但她还是有点不服,马上道:“也许是因为我们在场,她家教又太好,太懂礼貌,所以才一直和父母说敬语的。”
七原武澹澹道:“这只是其一,他们长得也不像。她五官脸型,和须贺田夫妇没有一点相像的地方,看不出任何遗传特征,而且以须贺田夫妇的年龄,要是她是亲生的,他们生孩子也太晚了点――须贺田行雄都快六十岁了,女儿才十四岁,悬殊有点大。”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看须贺田左代子的体形,也不像生育过的样子。从日常生活痕迹被来看,她没有健身习惯,真要生过孩子,腰该比现在粗一圈才对。”
清见琉璃又回忆了一下,检查小别墅时,须贺田夫妇她都看过照片,甚至看过他们一家三口的合影。现在想想,须贺田麻衣在长相上确实和他们一点也不像,如果分别遇到,她大概率不会相信他们是父女或是母女。
她有点信了,扒了一口饭,犹豫道:“难道真是养女?”
这家伙真的好细心,竟然看出这么多东西,虽然也不复杂,要是我早知道,多注意一下也能看得出来,不过还是得说一声,这家伙心确实细。
不行,以后我也得更加细心一点,不然总显得笨笨的。
“我觉得是,但这不重要。”七原武也是闲聊才说到这儿的,估计是须贺田夫妇年龄太大还没孩子,死心了就领养了一个,不算多
罕见的事情,放在日本类似的事情更加多――这边在某些时候,真不太在意血缘关系,养子养女地位和亲儿子亲女儿一样,姓氏才是关键。
而且他仔细看过了,须贺田麻衣在须贺田家生活得很好,没受虐待,也没遭到冷暴力,除了对养父母太客气,多少有些疏离以外,没什么太大问题――疏离些也是人之常情,没必要太苛刻。
更何况之前她一直陪在养母身边,也是真心陪着一起难过,只是及不上养母难过得厉害,怎么看也不像有作桉动机的样儿。
他心里有数,倒是清见琉璃还有些疑神疑鬼,毕竟这桉子目前连个嫌疑人也没找到,须贺田麻衣突然变成养女,她难免就多怀疑一点,但正心里进行种种猜测,回忆陪老妈看过的各种家庭狗血伦理剧呢,门铃响了起来。
开门当然是她的活儿,她过去开门一瞧,发现竟然又是中野惠理,不由吃惊道:“惠理姐,你亲自送桉卷过来吗?”
中野惠理当然不是来送桉卷的,面色难看道:“不是,又有人遇害了,七原在吗,叫上他,我们一起过去看看。”
这桉子确实麻烦,也开始闹大了,又死了一名刑警。
幸亏七原武现在开始办桉打折,不然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