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开启通往地下的阶梯呢?这就是这座幽冥塔的秘密,也是它绝妙的机关。而虞青凤之所以能够参透这个秘密,说到底还是多亏了沈大娘,多亏了马磊掉落了两盏油灯。
这些日子在大理寺,虞青凤锻炼身体还是有成效的,她爬到顶层的时候,只是有一点喘。
顶层只有两人,一个是正探身窗外望着塔下的齐遥,一个是死死抓住齐遥一只手的裴无厌。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这么多人?皇兄,是你派人来接遥儿回家吗?”齐遥转回身,面对裴无厌欣喜地问道。
裴无厌面若冰霜,冷眼看着欣喜的齐遥。
虞青凤咳嗽一声,笑着反问:“公主殿下,落幕了,无需再演下去了。”
齐遥猛然转头,不可思议地瞪着虞青凤,张大嘴巴,一个字都说不出。
“没想到吧,我还活着,我的舌头也还在。你的如意算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你的心腹粟娘、男宠王坚晟,全都已经被逮捕,正等着指证你这个主谋呢。”
趁齐遥发愣的瞬间,裴无厌一把甩开齐遥,走到虞青凤身边。
“所以,所以你们都是,都是装的?不,不可能,这不可能,你们明明都吃了,我亲眼看见的……”
齐遥满眼不可置信,可事实摆在眼前又不得不信,她在两者之间摇摆撕扯,像个精神分裂患者。
“吃了‘圣菇’,对吗?”虞青凤大声问,把齐遥从她病态的精神世界中拽回现实。
“圣菇,对,圣菇,你们吃了,我看见了。你们很厉害,只听范知州讲了案子,就猜到了是幻觉,但你们都以为药是下在酒里,你们以为不喝酒就不会产生幻觉……”
齐遥的脸剧烈变化,说到他们猜到是幻觉的时候哭,说到他们以为不喝酒就没事的时候是笑。
“没错,一开始我们的确中了你的圈套,认定了且丝毫不怀疑药是下在酒中。可让我动摇、去思考其他可能性的人,也是公主殿下啊。”
“我?”齐遥不解。
“没错,是你提醒了我。齐遥,我说过,你会后悔的,后悔妄图抢我的男人。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色胆包天,居然给裴大人下药,妄图生米煮成熟饭,迫使裴大人为你负责。你知道,我们都有所提防,不会喝酒,所以你便把崔情药下在了给裴大人的点心里。”
齐遥咬着嘴唇,不愿接受是她提醒了虞青凤这个事实。
“所以,所以侍卫逃走,都是假的?你说不敢入塔,无厌哥哥执意入塔,全都是假的?”
“没错。打从侍卫逃走开始,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演给你看的戏。我假装临阵脱逃,不敢入塔,裴大人假装与我产生分歧,执意入塔,都是演给你的眼线看的,我们知道,王府里到处都是你的眼线,他们甚至还跟踪我们到了王府之外。
“你的眼线一定会事无巨细地向你汇报我们的动向。你的反应如我所料,你提出要与我们一同入塔。
“除了为了展示你愿意与裴无厌同生共死一起冒险的情意,把贪生怕死的我给比下去,也是为了再次寻找机会,趁裴大人产生幻觉之际,再诱导他认错人,把你认作我,让他与你有肌肤之亲,让他不得不对你负责。”
齐遥不敢置信地瞪着裴无厌,“无厌哥哥,所以你根本没有产生幻觉,你把我认作她,是将计就计?”
裴无厌轻蔑一笑,懒得回答。
虞青凤作为推理的侦探,按照套路,必须要把反派是怎么输得一败涂地给人家讲清楚,便代替裴无厌回答:
“没错,裴大人是按照计划将计就计,主动认错人,让我们这个四人小队分开行事,让我这个诱饵落单,假装蔺大人和廉大人都昏迷,可实际上,他们一直无声跟在为我身后保护。直至我下到了地狱那一层。”
齐遥又哭又笑,“所以无厌哥哥出尔反尔,临时改变计划也是为了试探我?”
“对呀,在你看来,我们已经吃了圣菇,如果今晚计划取消,我们便会在王府内产生幻觉,那幽冥塔的秘密不就暴露了?所以幕后主谋一定会想方设法,让我们今晚必须走一趟幽冥塔。
“当粟娘敲门告诉我们,你一人先入塔,让我们必须去救你的时候,我们便得到了确认——你就是打造幽冥地狱的魔鬼,犯下一系列失踪案的主谋。”
齐遥自嘲地自言自语:“我不该回去拜年的,不该在东宫见到无厌哥哥,我不该写信给皇兄的,不该让皇兄派无厌哥哥来接我回去……”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你不是不该爱慕好看的男子,而是不该把事情做绝。
“果你只是不甘心成为政治工具,与一个你看不起的卖国贼同床共枕,私下找些个男宠面首,我倒是还能理解你,甚至敬佩你不输男子的胆色。”
裴无厌原本一直面无表情,听到虞青凤这么说,倒是忍俊不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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