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虽然不像你大哥那样会读书,但为娘也希望你是个明事理的人,岂可如此行事。”
张居谦见赵氏动怒,一时讪讪,徐徐说道“是孩儿思虑不周,母亲病体刚愈,千万不要动怒才是。”
赵氏闻言这才脸色稍缓,徐徐说道“我知道你也是为全家着想,只是一则我看这一路上锦衣卫对两位医师多有礼遇,纵使这背后有些说法,恐怕也不会是什么坏事。”
“再者,如今你大哥给太子讲学,身居翰林清流之列,这名声何等重要,若是日后传出他的家人惧怕锦衣卫从而对恩人不管不顾,毫无礼节,这才是对你大哥真的不利。”
张居谦闻言恍然道“儿子惭愧,还是母亲见识不凡。”
赵氏闻言轻笑一声,随即继续说道“你便去问一问两位医师的意见吧!”
张居谦闻言不再迟疑,转身便向车队前方而去。
“我何时能像母亲这样厉害呀!”
待张居谦走后,张颖眼中亮晶晶的看着赵氏笑道。
赵氏闻言用手抚摸着张颖的秀发,怜爱道“母亲知道你向来是聪明的,只是这性子还是过于活泼了些。”
“我此次入京将你带来,便是存着让你大哥在京师为你寻门亲事的心思,毕竟这京师乃天下首善之地,不缺俊逸的少年郎,远不是江陵老家可比的。”
张颖闻言不由脸色羞红道“母亲,怎么说这事,女儿不嫁,只想陪着母亲。”
赵氏闻言只是笑呵呵看着羞涩的小女儿,笑而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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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队前列,由数骑开道,马上之人身穿飞鱼服配绣春刀,如此阵势不由让出门踏青的游人纷纷侧目,都好奇这马车之中到底是何人能有如此牌面。
“自《神农本草经》以来,只是将药物简单的分为上、中、下三品,而且由于药名混杂,往往弄不清药物的形状和生长的情况,这使得医师用药之时往往颇为头疼。”
马车之内刚过而立之年的李时珍看着坐在对面的万密斋痛心疾首道。
这两人同在湖广,但一个是蕲州人,一个是罗田人,都是听过对方的名字,却是此次北上才得以认识相交。
两人之中,李时珍对药物如数家珍,万密斋则对古今药方信手拈来,这两人相遇,自然是一见如故,一路上交流医学心得,渐渐成了好友。
已经知天命的万密斋看着眼前性子直率的李时珍,微笑道“那东璧你准备如何解决此事了?”
李时珍闻言,郑重道“不瞒万大哥,我准备着手编撰一本新的的草药书籍,对药物进行细致的分类。”
万密斋闻言眼中精光一闪,笑道“李贤弟,你若真的能做成此事,将有功于天下学医之人呀!”
李时珍闻言失笑道“也就是万大哥不认为我是个眼高手低之人,不然若是别人听我如此说,恐怕还要取笑我口出狂言。”
万密斋闻言也是失笑摇头。
马车外,奉命而来的张居谦,拘谨的瞧了眼前面的锦衣卫,然后恭敬出言道“两位先生,马上要入京了,不知你们在京师可有落脚之地,若是愿意,可前往我兄长家暂住。”
李时珍与万密斋闻言相视一眼,各自摇头不止,随即李时珍徐徐说道“感谢相邀,只是我们俩此次入京乃是为成国公世子诊病,就不到贵府叨扰了。”
张居谦闻言心中一惊,他实在没想到竟然涉及成国公府,这世子是何等金贵人物,治好了自然是千好万好,可若世子有个好歹,难免也会牵连到医师。
“所幸,这两人不愿入兄长府邸。”张居谦心中嘀咕道,随即便没再坚持,行了一礼便转身回到车队后方去了。
“哎!”
“东璧,你认为我们此行是吉还是凶呀!”
万密斋想到即将踏入京师这个是非圈,不由黯然道。
李时珍闻言脸色郑重道“所谓医病不医命,我们全力而为便是了,至于其他的现在多想无益。”
万密斋闻言微微叹了口气,只能颔首不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