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大唐最高军礼,对着薛飞致了一礼,眼中饱含热泪:
“致敬英雄!”
阁楼中众人既困惑又骇然,但全体肃然,对着薛飞致以大唐最标准的军礼!
薛飞趴在地上泪流满面,过往的绝望记忆,这一刻仿佛烟消云散。
“我是安西军的一员,两万白头军,苦战六十年,不辱使命,大唐疆土寸土未丢。”
“龟兹城尚有老弱病残二十三户,有生战力唯余安西都护李东来一人,始终坚守孤城,死战不退,请中原营救!”
李婉哽咽的将黄纸上的文字,掷地有声的读了一遍。
“我大唐还有英雄在!”
“我华夏精神永不断绝!”
“以后论我华夏英雄,不光是有齐恒公管仲,凌霄殿二十四功臣,剑圣无名……”
“还有一束光,远在西域,却照进我惶惶华夏!”
阁楼陷入寂静。
无论是士卒,还是“叛军”,谁不知龟兹城!
惶惶盛唐时,中原军队就在那里缔造了一个个奇迹,打残西域诸国。
安史之乱后,整个西域被蛮夷侵占,河西走廊中断,而荣耀满身的安西军就此没了消息。
当听到龟兹城没有丢的那一刻,所有人内心翻江倒海,双拳紧紧攥住!
轻飘飘的几行字,却是安西军六十年挥洒的鲜血,是两万安西军魂,无数个绝望的黑夜!
“英雄!”
“叛军”大哥搂住薛飞的肩膀,这个纵横江湖的大唐游侠,敢辱骂“剑圣无名”三天三夜的白发老人,竟也泪流满面。
男人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动情处!
长安虽然沦陷,尸骨累累,但他们始终落叶归根,葬在大唐领土之内。
而身处蛮夷腹地的孤城呢?
没有增援,没有荣誉,没有军饷,看不到任何希望,在漫长的岁月里无人问津,他们承受着心灵和肉体上的重重折磨。
死去容易,在绝境中抗争坚持才是真正的华夏脊梁。
“阿巴阿巴……”薛飞拼命的摇头,双手胡乱的摆动。
我不是英雄啊!
英雄都躺在孤城后山,英雄是那一人一剑,凭一己之力守卫大唐疆土的男人。
“迎英雄回家!”李婉擦去眼角的泪痕,吩咐着大唐将士。
“回家!”
“回家!”
无论是阁楼中的“叛军”,还是大唐的士卒,此时仿佛有些某种默契,犹如众星拱月一般围绕着薛飞。
薛飞手指着西域的方向,似乎要说些什么。
“回到长安城,您慢慢写!”士卒首领温声说道,眼中隐藏着痛苦之色。
就算宗师级强者,要想穿过重重关隘,从极西之地来到中原也很难。一个没有任何修为的普通人,究竟经历多少磨难,才来到长安?
他已经病入膏肓,全凭意志吊着一口气。这个柔弱的男人,注定也是大唐惶惶青史绕不过去的丰碑传奇。
“速去陕州,请御医孙思邈传人!”李婉督促麾下,随即便想起,自己引动星象术时,朦胧中看到的背影。
她甚至不敢再想那个画面,一人一剑守一城啊!
“回……啊……”薛飞艰难嘶吼喊出字音不全“回家”二字,缓缓蹲在地上,全身颤抖用力哭泣。
只有他知道,这半年来他经历了多少绝境,又是如何凭借血肉之躯爬出炼狱。
东来东来,我答应你的,我做到了,你呢?
长安很美,中原很大,可我还是想你们。
“东来……”薛飞用声带嘶吼,他害怕那个义无反顾的身影已经倒下,再也见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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