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可古时读书人的自称乃当今圣上身边,贤妃娘娘的侄儿,着实算不得什么,只是,前几日,圣上校考了一番小可的字,觉得笔锋之处或许无力,便让小韩大人,带着小可练练字。」
贤妃娘娘的侄儿,难怪了,这贤妃娘娘算得上是在如今这宫中,身份上算得上贵重的妃嫔了,虽说是比不得皇后的,但是,也是不可忽视的一人。
随后又听这位少年说道,「如若韩相不嫌弃,也可以叫小可在大宁的名字,洪士。」
这位「洪士」今年刚满二十岁,生得面如冠玉,一表人才。两只杏仁似的眼睛,黑黑的弯月眉,带着勃勃的英气,也有着与生俱来的草原男儿的气概。
只不过,他的两颊微微下陷,也有点发暗。按相书上的说法,就是有点破相。
「老臣不敢,郡公万福。」贤妃娘娘是草原部落,一个大部落首领的嫡女,是世女,她的侄儿,怎么着,也是个郡公左右的名分,这样喊过来,也不算失礼。
洪士?也不知是谁给这位草原郡公起的汉人名字,读起来都怪怪的,更别说这其中的含义了。
他见韩文宇给自己行礼,连忙上前去搀扶:「韩相,您是两朝元老,这皇城里骑马,金殿上剑履不解的大臣。
您给我行礼,实在是让我不敢承受。快,快请起。唉,这姑姑给我们定的课业太重了,我总是有写不完的文章和读不完的书。」
韩文宇一边和这位郡公应付着,一边回过头来向自己的兄弟说,「文申,你怎么也进来了?你不知道规矩吗,怎么可以和郡公并肩走路?」
洪士一听这话,赶快过来为韩文申说情:「韩相,您别怪他,是我把文申请了进来的。
昨天皇上到普文殿去查看我们几个的功课,老人家狠狠地批了我一顿,说我写的字太难看了。
他还说,满朝的文武大臣里就数文申的字写得好。您是知道皇上的脾气的,哪怕是有姑姑在一旁说情,我要是再过不了关,就得罚跪了。
所以我才请文申进来,帮助我校校笔锋,给我留下仿子让我好学着描描。
文申只好留了下来,这才出来得晚了一些。都是我的不对,您别生文申的气好吗?」
韩文申在一边也忙说:「对对对,是这么回事。郡公叫我,我不敢不到。可我知道宫里的规矩严、就怕碰上九哥。我知道只要让你见到了,准得挨训。真巧,怕谁有谁,还真是让九哥碰上了。
韩文宇点点头说:「既然是郡公叫你,你当然是应该进来的。郡公刚才说的话是夸你,你可不要太得意了。
郡公爷是金枝玉叶,毓德春华,正是做学问的时候。
另外几位进宫的世子与郡公的年纪还小,都在眼睁睁地看着郡公这位同窗哪。文申,你可不要误了郡公的学业呀。」
韩文宇做宰相这么多年,又担任着领侍卫内大臣,什么事能瞒过他这双老眼啊?
按宫中历来的规矩,一到天黑,不管你有多重要的事,没有圣旨也不能进来。可是,韩文申却跟着这位小郡公来到宫中,而且呆了这么久,大已经快亮了才出去。
这事要是让皇上知道了,两个人谁也说不清楚。当然,韩文宇不能轻易地责备三爷,刚才他说这话乍一听,句句都是好话,也句句都是夸奖。
可是细心一想,又句句都是规劝,而且是针对这位郡公的。韩文申听了,不得不佩服九哥的心机和眼力。
洪士这位小郡公在草原上横行霸道,仗着身份胡作非为,可是来了这皇城,也不敢和他强嘴,便说:「对对对,韩相您说得有理。您是太子太傅,又是领侍卫内大臣。
既算得上是我的老师,又管着宫中的事,您说话
我是要听的。您放心,不会再有这样的事了。请韩老相国不要让皇上知道,我们就感激不尽了。」
他自己懂得宫中礼仪不多,韩文申不敢顶撞他,被他强留在宫里头,如今,被这位首辅给撞到了,不低头也得低头,他训话,自己也得听着。
「好了,老臣也不在你们身边多说什么了,万岁爷怕是等着老臣去回话呢,你们且赶紧回宫吧。」
「是。」
赵文澜和赵文昭来到了町参河的大堤上,看见前面聚着一群人。
她们策马扬鞭,来到近前看时,原来是大约五百来个民妇,站在冰冻的河堤上。因为天寒深冷,正吵吵嚷嚷地不肯下河。
赵文澜心中一楞,嗯?治河都是在秋汛以后开始,立冬便停工了。这里为什么此时还在挖河呢?q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