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过去七日了,熊廷弼一直惦记着祖泽润的话,但几日间行走,路上并未出现异常之人。
再有一日就要到达山海关了,总不会在山海关内劫囚车吧?
“我想屙屎!”
马车后面坐在同样囚车里面的王化贞高声的喊道,这几日可谓是度日如年。
候世禄从来就没有给过他好脸色看,毕竟河东之战过错全在他身上。
候世禄几乎是咬着牙朝着后排士兵摆了摆手,随后高声喊道:“今日就在此扎营了!”
随后在士兵的搀扶下,王化贞跳下马车,走向远处撩起衣服裤子蹲了下去。
角山之下异常的安静,仿佛飞禽走兽今日都跑没了似的。
候世禄警惕的看着山坡上面不断随风摇动的树枝,怎么看都像是有人。
燕山之中多匪患,这事是个辽东人都知道,更何况他这个千户。
候世禄快步走到熊廷弼身边的囚车,小心翼翼的将其打开随后说道:“将军下来活动活动吧!”
已经过了多日,身边的士卒早就习以为常了,不是开始时候的针锋相对了。
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蚂蚱,要是死那就一起。
熊廷弼从车上跳了下来,稍微活动了下身体,枯坐了一天整个身体发出嘎巴嘎巴的响声。
“将军稍坐,吃食还等一会才能好!”候世禄搀扶着熊廷弼坐在了一旁的石头上。
王化贞带着镣铐叮呤咣啷的从草丛里面走了出来,过了那个怕死的时间段,心中也就基本坦然了。
他一屁股坐在熊廷弼身边,左手擒着右臂,用右手撩了一下额头的头发。
候世禄厌恶的看了一眼王化贞,转头朝着架起大锅的位置走去。
“若是没有我,是不是河东有很大的可能会守下来?”王化贞叹息的说道。
熊廷弼笑着转头看向他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
王化贞看着角山继续说道:“这些时日我也想了想,若不是我的一意孤行,想必此时咱们已经在沈阳城里把酒言欢了!”
熊廷弼没有搭话,反而眼神尖锐的望着山里面。
王化贞笑着低声说道:“刚才我去屙屎,树丛后面藏着很多废弃的车辆,看样子已经堆积了很久,但草丛里面又有许许多多的辄印,仔细观看时发现并不是最近留下的。
角山之内多匪患,不知今日会不会遇见!”
熊廷弼眼神微微眯了起来,不为所动的继续望着角山上面。
王化贞从地上捡起一根绿草,仔细的擦了擦,放在了嘴里面咀嚼,略微苦涩的味道在味蕾上面炸开!
“斗了这么多年,为了什么,还不是希望大明朝能越来越好,谁知今日落得个身死的下场!”
王化贞喃喃自语的说道,但听起来又像是说给熊廷弼听的。
熊廷弼笑着转头说道:“若是重头来过,你还会入如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