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江秀女这一主犯与罪奴都伏了法,也是为林美人与阿赫雅姑娘讨回公道了。”
她生怕又扯到自己身上,只急着快速定论。
谢桀面无表情,定定地看着德妃,指节在床头轻敲。.z.br>
一下,两下,三下……
敲击声落在德妃心头,仿佛一柄大锤,叫她额上止不住渗出冷汗。
终于,谢桀开口了。
他嗤笑了一声,眸光冷沉:“德妃,你真当朕是随你糊弄的傀儡不成么?”
德妃的脸色霎时变得惨白,嘴唇颤抖着,想说什么解释,却都哽在了喉头。
她何尝不知道自己这些话都是在垂死挣扎?但事到如今,自己除了死不承认,还能做什么?
阿赫雅眼神冰凉,攥住了谢桀的衣袖,轻轻扯了扯。
谢桀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若他还想包庇德妃,完全没必要让周忠拿出那一份供词。
“德妃所作所为,分明是想置我与林美人于死地。”阿赫雅抬眼望着谢桀,眼尾通红,声音微颤:“请陛下为我二人做主。”
她给谢桀递了话头。
谢桀捏着她发凉的手,眼中带着些许煞气:“放心。”
他看向还跪伏在地上,几乎吓晕了过去的小太监来福,扯了扯唇角:“欺君之罪,送去跟牢里那个做伴吧。”
这话几乎就代表着一道道的酷刑。
来福吓得两眼一翻,昏了过去,两腿间滴答滴答地流出水来,竟然失禁了。
周忠嫌恶地皱皱眉,略一抬眼,立即有两个金吾卫上前,将小太监来福拖了下去。
阿赫雅抿了抿唇,从那个小小身影上收回目光,心中暗叹。
其实这个小太监也不过是被德妃裹挟着作恶,身为进德宫的太监,他没有拒绝的余地。
为奴之悲哀就在于此,跟对了主子,才有活路,一旦主子犯浑,赔上的却是奴才的命。
德妃看见来福的惨状,面色愈发难看,眼中也带上了恐慌。
她猛地看向谢桀,带着几分绝望的孤注一掷:“陛下,您当真要对何家赶尽杀绝吗?”
事到如今,德妃还在期盼焦头烂额的何相能成为她的靠山,就像前二十余年一样。
谢桀连一个眼角的余光都懒得施舍,语气冰冷,直接决定了德妃的命运:“德妃谋害妃嫔,善妒失德,打入冷宫。”
德妃对他是有用,但不代表谢桀会捧着她。
一个落到绝境,拼死一搏的德妃,对谢桀的用处,反而比端坐进德宫主位的德妃大。
德妃瞪大了眼,忽而失去了所有力气,整个人瘫软在地。
她不明白,为何那么多年,自己嚣张跋扈,连淑妃都要让自己一头,陛下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却不行了呢?
德妃挣扎着推开搀扶她的金珠,还想求饶,却被金吾卫堵住嘴,拉了下去。
琼枝殿中渐渐安静了下去。
谢桀捏着阿赫雅的指尖,忽而勾出一个笑,语气意味不明:“阿赫雅,满意么?”
阿赫雅看见他眼中的晦涩,心中一凉。
她知道,谢桀在怀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