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10号,时间飞快过去,前线依然保持一种诡异的沉默。
昂热集结了7万大军,以及不计其数的辅助兵团,分布在各个堡垒,各项物资从法国各地运送至前线,巴黎会议的催促也如期到来。
没有军事常识的,不只是英国内阁,巴黎会议在迟迟得不到战果的情况下,同样开始催战。
这也是可以理解。物资的转运,营地和防线的维持,军队的口粮,火炮的维护,每一项都要用到大量的金钱,可议员们期盼看到的战果却始终没有送到杜乐丽宫。
但是此刻的昂热,最需要的就是战略定力,只能等待英国人主动出击。
参谋部的年轻将校们在经过数天的讨论后,终于推测出了英军最有可能进攻的地点:安茹地区。
这是位于曼恩河西北方向的古老公爵领,现任领主不知道是谁,可能逃了吧。
同时也是有名的葡萄酒产区,卢瓦河的一个支流埃德尔河就是从这里开始,一直流到南特地区。
陆星雨带着勒芒旅、图尔旅、萨朗旅,以及缪拉所带领的特别骑兵部队,在这里驻扎已经有好些天了,依然不见英军的踪迹。
按理说应该相信参谋部的专业判断,可是等了许久也看不见一个英国人,不免还是有点犯嘀咕。
这天的上午,陆星雨早早就起来了,拿着望远镜朝着埃德尔河对岸看,半个人影都没有。
在几天之前,曼恩河附近就出现了一些受到英国人雇佣的密探,他们确实对河上那些覆盖铁皮的小炮艇很感兴趣。
参谋部的说法是,既然英国人忍耐不住海战新技术的诱惑,那么就必然会对曼恩河进行突袭。而这突袭的地点,根据参谋部下属情报部门的侦查,伪装成保王党军队的英军,在卢瓦河主河道有异常动向。
这是安茹地区以南,英军在此地逐渐集结了许多军用物资,并且将营帐挪到了这里。
埃德尔河流域在卢瓦河的北方,按理说参谋部应该让陆星雨在卢瓦河布防的,偏偏让他去北边的安茹地区。
他有时候甚至怀疑是不是参谋部有意支开他。
奥茨对此信心满满,他和将校们讨论的结果是,英军很可能在声东击西,假意要在卢瓦河进攻,实际上主攻方向放在安茹。
“真的假的啊……”陆星雨拿着望远镜,喃喃自语道。
他身边是一群站岗警戒的士兵,各个全神贯注盯着对面的动静,和信心动摇的陆星雨形成鲜明对比。
玛丽带着一队瑞士卫兵前来,拍拍他的肩膀,问道:“你早上就没吃,不饿的吗?”
“你来干什么?这里很危险。”陆星雨立刻挥手想把她赶走。
玛丽手上提着一把剑,不爽说道:“你看看,连剑都没带就跑来了,万一英国人打来,你拿什么指挥呢。”
陆星雨下意识看向自己的腰侧,然后一脸尴尬地从她手里拿过这柄剑。
玛丽依然身穿红蓝军服,脑袋上的帽子插着三色羽毛,从他手里拿过望远镜,观察着河岸方向。
陆星雨心里焦躁,面上也十分明显的带有这种情绪。
百无聊赖之下,他拿起这柄由玛丽送给他的宝剑,抽出来仔细看着。
这是在那天奥尔良城郊兵变之时,玛丽送给他防身用的剑。据她所说,这是她哥哥约瑟夫二世的佩剑之一。
从形制上来看,这是一把典型的公卿剑,造型华丽,剑格处做成了神圣罗马的双头鹰造型,金光灿灿,剑柄那边还镶嵌有几颗红宝石。
这玩意儿实战能用吗?
陆星雨高度怀疑这把剑的性能,但是看剑锋,好像也挺锋利。
就当他无聊时,玛丽将望远镜还给他,瞪着他说道:“你看你急成这样,奈伊和达武他们可都是气定神闲。都是第一次上战场,就不能有点大将风度吗?”
陆星雨心说他们可都是天生将才,我哪里能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