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得得,得得得……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击破长空,响彻云霄。十堰镇外,十八飞骑疾驰而至,卷起的滚滚烟尘,弥漫在十堰镇外的上空,霎时间天地变色,行人躲藏。
当头的一匹马上,一人身着黑色长袍,腰悬三尺长剑。但见他两眼犀利如电,双眉挺立如刀,英挺冷峻的国字脸上,没有显露出丝毫表情,眉宇间只是多了一些风尘之色,应是赶了许久的路所致。
此人的穿着与身后皆着白袍的一十七人大不相同,似是众人间的头领,于众人间颇为醒目。其坐下棕色骏马头上的一缕长鬃,随着飞奔时的起伏而在空中抖动。他不时地挥动右手的马鞭,发出“啪”的一声响,在空中打出一道雄浑的弧线。
莫约过了半盏茶的功夫,十八飞骑停在了十堰镇上的云来茶馆之前。茶馆内一个眼尖的伙计甩着早已经用得泛黄的抹布,殷勤地跑了过去。这个伙计个子偏矮,但两只黑白分明的眼珠子骨碌碌地打转,不失机灵,一眼便看出谁是领头之人,机敏地跑过去替头领牵着马,热情地招呼道:“大爷,里边请!”
头领打量了一眼替自己牵马的机灵伙计,对身后一十七人挥了挥手,朗声说道:“弟兄们,咱们进去喝点茶,养足精神便登临武当!”
那头领说完话,率先下马,昂首阔步奔入云来茶馆之中,身后那一十七名马上武士得到命令,默契地互视一眼,皆欣喜地抿了抿干裂的嘴唇,也相继飞身下马,跟了进去。这一十八人步履轻盈,皆带有随身兵器,显然都是练家子,但比起一般的江湖门派中人,却更为训练有素,行动整齐划一。
末了,其中一名年龄较小的武士又走了出去,吩咐那替头领牵马的伙计,让他好好招呼这一十八匹大汗淋漓,嘴角冒着零星白泡沫的骏马,这才重新进入茶馆之中。
云来茶馆只为过路之人提供一个暂时性的休息之处,所谓“云来”,便是由此得名,只为如云来去的过客提供方便。云来茶馆的占地面积并不大,前前后后,数去数来,也只有一栋陈旧但不失清雅的两层楼阁,以及门前的那一处破烂的棚子。那一十八人不想在大棚之中将就,但又懒得上二楼,遂在一楼的一个角落,选了一个大圆桌,从别的桌子前搬来凳子,紧紧地围坐在一起。
一名个子比较高的精瘦伙计标准地甩着肩头的抹布,迎了上来,麻溜的擦着桌子,问道:“各位客官,你们要来点什么?本店有上好的茶,也有上好的点心。茶,由专门的人采集清晨的露水泡的,人喝了,保准能解乏去疲,精神焕发。至于点心嘛,那则种类繁多了,有桂花糕吶,有莲子糕吶……”小二一个劲儿地介绍,如数家珍。
“好了,少啰嗦。先给我们上两壶好茶。至于吃的嘛,你看着办吧!”头领眉头微蹙,一一扫视身旁的一十七名兄弟,对小二如连环炮似的话,却有些不耐烦,微微摇了摇修长的右手。
“好嘞!各位客官稍等。”那伙计一溜烟地跑进后厨,叫人端上好茶好点心,又自顾自地忙着去招呼其他的客人了。
头领左侧一个满脸皆是络腮胡子的大汉浓眉微信皱,显然有些不开心。只见他随意地伸手松了松自己的黑皮裤腰带,砸吧了一下嘴,喊道:“伙计,拿酒来!”
“樊真,你又在发什么羊癫疯!现在是你喝酒的时候吗!”头领把脸一横,呵斥那吵着要喝酒的樊真。
樊真对头领颇为敬畏,一听头领呵斥,不敢再大声嚷嚷,但还是忍不住嘀咕一句:“喝两口酒怎么了,人家不喝酒就没精神嘛。”
头领抬手,欲往樊真的头上敲去。樊真却反应迅速,一颗圆滚滚的大脑袋轻轻一偏,轻巧地躲过了头领的敲打,面有得色。头领颇为无奈,低头喝了一口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