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重，但值得。

他唯一的愿望，只是看一眼自己的孩子出世。

然而，厄运来得要更快。

那一天，日落时分，森蚺正在看护他们的孩子，而小青则去饮水。

乌云忽然遮蔽了天空，温度骤降，呼吸之间都能看见白雾。

随后，飘飘零零的雪花下落，一对燃烧的金眸在点亮黑夜，如山的身影磅礴到叫人无法呼吸。

他来了。

祁连妖主毫无征兆地现身，他看向森蚺，声音悚然：“看来你已经得到你想要的，该我来收取代价了。”

森蚺听罢一愣：“妖主啊，代价我难道不是已经支付了吗？”

“你是什么东西，你的命又算什么代价？那只是你自己舍弃的，别一厢情愿了。”

“那......你要收取什么？”森蚺心头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是啊，我要什么呢？”妖主的目光如蛇蝎一般，他扫视四周，随后停留在了那将要诞生的神话血脉上，“我要你们的后代，我要他的命另有用处。”

“你——”

森蚺气得说不出话来，他猛地爆起，强忍着诅咒带来的痛楚和不顺畅感，天地间的灵聚焦在他身边。

为了自己所珍视的，哪怕是神他也敢亮出屠刀。

但是，毫无疑问。

森蚺败了，他和祁连妖主的力量天差地别，尤其是妖主身上带着的那股不详之力，他甚至无法将灵聚集，就被瞬间吞噬。

他被打翻在地，动弹不得，然而恍惚间却听见了小青的怒吼，她回来了，却看见妖主的手伸向他们的孩子。

森蚺发出呼喊，他想让小青走，但那青白相间的母蛇护子心切，她的心思永远那么纯粹。

妖主一击结束了她的生命。

他的世界毁灭了。

“最后告诉你一件事吧，那只黑虎的身上的病，也是被我赋予的。”祁连妖主在带走他们的孩子前，嘴角露出一抹笑意，“你就好好挣扎，直到忘记自己是谁，将这份灾难传递给其他生灵吧。”

“那一切，都将成为我的养料。”

森蚺暴怒着，哪怕身受重伤，他依旧挣扎着，仅靠意识支撑爬起身，要用尽一切力量去撕咬那作为一切源头的妖主。

黑气以他的怒火为食，在他的体内飞速成长，为他提供生命力和力量，同时也在吞食他的理智。

他很快堕入黑暗。

而之后的事，姬羽已经知道了。

整个世界都在缓缓化作浮沉，散在空中一点一点消失，由森蚺的思念所编织的世界即将消失。

天空中，是一丝彻头彻尾的血红，甚至在天幕之上也能看见一丝一丝血液渗下的痕迹。

这是他的恨意。

但很快，天外传来一声悠远的叹息。

随后猩红褪去，天空变作青白相间的颜色，漫天浮云重新聚合，在姬羽面前凝成一颗卵的形状。

“这就是你选择托付的东西么？”他轻声说。

最后一刻森蚺做出了选择，比起复仇，他更希望那个还未出世的生命能够得到拯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