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没有路,只有万丈深渊。
虞晚晚朝着楼下大喊,可他的声音很快就湮灭在风中,压根不可能有人能听见。
看来,不闹出点大动静,是不会有人来救她的。
——
季风酒店对面的大楼里,乔见深正和几个牌友玩牌。
突然,对窗而坐的牌友惊呼。“对面有人想跳楼!”
“这年头,想不开的人多了去了,老乔别理他,来来,继续打牌。”
倒不是牌友们冷漠,实在是请乔见深这尊大佛出面可不容易,他们等了小半年才凑成这一桌牌,正事都还没来得及谈呢。
现在别说有人跳楼,就是火烧眉毛了,他们都不会挪一下屁股。
烟雾缭绕中,乔见深的身体闲散地靠在圈椅内,左手手肘搁在扶手上,指尖还夹着一根细长的烟,右手的手腕放在麻将桌上,如玉竹般的手指,在桌面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敲着。
对于这小小插曲,乔见深起初也并没有放在心上,搁在麻将桌上的右手食指往上抬了两下。跟在他身边的秘书会意,走出房间,通知酒店保安去处理。
就在等牌的间隙,他的视线透过缭绕的烟雾,轻轻往上抬了抬,原本平静幽冷的目光突然一冽。
只见落地窗外,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天台边缘,光着脚,像一只走在钢丝上的小猫,在生死边缘小心翼翼地试探。
这个身影,很熟悉,像极了他的新婚妻子。
在乔见深再次看过去确认的时候,心脏骤停。
她一个趔趄,身体眼看着就要往外倒。
她的外侧,是万丈高楼。
乔见深看得心惊胆战,摸在手里的牌都忘了打,屏气敛息地盯着那抹小小身影。
还好,她及时找到平衡,再次站直。
他这才找回自己的呼吸。
骨节分明的手捏住青白相间的麻将,指尖轻轻一转,麻将被抛出,堆在面前的牌也被推倒,宣告牌局结束。
“不打了。”
“别啊,老乔,刚开局呢。”牌友们怨声载道。
乔见深薄唇轻抿,一改之前的松散舒适,脸色变得冷硬。不理会牌友们的挽留,他拿起椅背上的外套,动作和神态都多了几分焦急。
迈开长步,推开棋牌室的大门。
司机兼秘书小吴正在和酒店负责人打电话沟通,看乔见深出来了,赶紧挂断。
“先生,已经吩咐负责人去处理了,您要亲自过去吗?”
司机的话还没说完,乔见深已经从他身边掠过,快得像一阵风。
……
另一边,虞晚晚光着脚,已经在天台边缘走过两个来回了。
天台的风很大,瘦弱如她哪怕只是站直,都有随时会被风吹倒的危险。
她索性坐在天台边,脚朝外,悬空垂下。
脚下的高度,足以把人吓得肝胆俱裂。
狂风将她的衣服吹得猎猎作响,她的头发也被风吹得凌乱不堪。
她现在怎么看都像是一个心灰意冷,想要跳楼的疯子。
虞晚晚低头,看着脚底下的万丈高楼。
她想到了早逝的父母。
他们长眠地下,压根就不知道儿女们过得有多苦。
她或许也能这样。
从这里跳下去,就一了百了,再无烦恼。
而她死了,警察肯定会调查她舅舅和舅妈,弟弟的抚养费也会有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