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德承只觉一股清凉之气由指尖沿臂膀流入四肢百骸,手心也不如何的疼了,他自然不知这些是陈冰精妙的兰花点穴手造成的,只以为是这金丝党梅入手后的功效,他忙将两枚梅子捏紧在拳中,希望这清凉之气能多持续一些,口中更是不停的称谢。
陈冰想着他父母的事情不知该如何开口对他言明,于是心中微微斟酌一番后,低声问范德承道:「德承,你爹爹和你娘要出一趟远门,有些很重要很重要的买卖须他二人亲自出马,须去很久很久,德承很乖,若是这段时日里,爹爹和娘回不来了,你能自己照顾好自己吗?」
范德承看了眼窗外的天色,却问道:「姊姊,这天还未亮呢,爹爹和娘怎的就出去了?」
陈冰轻拍范德承后背,柔声说道:「事情比较急,因而连夜便走了,也没来得及同德承招呼上,让我代为说一声呢。你爹爹说呀,要德承以后一定要乖乖的,好好吃饭,以后身子长的壮壮的,那样就不会有人能欺负你了。也要好好读书,将来博取一个功名,便能光宗耀祖,也不辱没了你爹爹和娘对你的期盼。」
范德承看了看门边站着的范德广,却是笑着说道:「有哥哥在啊,没人能欺负我呢。」
陈冰鼻尖一酸,说道:「这件事情颇为棘手,你爹爹和娘不一定处的过来,你哥哥过的些时日,兴许也要去寻爹爹的,那就只剩德承一个人了。」
范德承虎着小脸,慢慢低下头,低声说道:「连哥哥也要走吗?哥哥是不是不要我了?姊姊,你能不能给哥哥说说,就说德承一定听话,一定把世说新语背出来。让哥哥莫要生我的气,好吗?」
陈冰心中叹气,却也不愿意去伤了这小小稚童的心,便轻轻点头,说道:「好,姊姊一定把话带给哥哥。德承,天还没亮,要不要你再睡一会呀。许是一觉醒来,爹爹和娘就办完事情回来了呢?」
范德承只道是自己睡一觉爹娘就能回来,甚为高兴的用力点着头,陈冰扶他睡下,哼着歌儿,轻拍他的后背,也不过几息的工夫,范德承便睡着了。
与此同时,那边厢的柳志远对范德广弑父弑母的行为极为
不齿,然而柳志远为人甚为重情义,尤其是范德广在儿时还常为柳志远出头,虽是经年不见,可柳志远仍把范德广当做自己的好友,因而对他更有些怒其不争之感。
柳志远和范德广二人互相对望着,却都未说话,过了约莫半盏茶的工夫,范德广率先打破沉寂,他微微叹息道:「呵,柳知行,别用那种怜悯的眼光看着我。」
柳志远感慨道:「还记得儿时李文虎是如何欺负我的吗?」
范德广点了点头。
柳志远继续说道:「李文虎比我大,而那时我的身子并不好,常须饮药,若是忘记饮了,便会又喘又咳,李文虎等人常拿这些来嘲笑我,骂我是病秧子,短命鬼,还说我娘命中克人,克死了我的两个姊姊和一个哥哥,我听后心中大怒,他骂我可以,但是骂我娘便是不行了,然而李文虎生的人高马壮的,那时的我又怎会是他的对手呢,常被他打的鼻青脸肿。」
范德广却是笑道:「是了,你那时候还不会武功,身形又是矮小的很,而且身子还有病,那李文虎仗着自己力大,尽是欺负于你,我看不下他那欺软怕硬的行径,便常常代你出头,我年纪和李文虎差不多,力气也差不多,可他没我来的灵动,就打不过我了。」.
柳志远的思绪亦是回到了从前,说道:「不错,但凡你在,总会为我出头。那李文虎身强体壮的,可这头脑却不如何的灵光,你也就三言两语,便能激的他率先动手打人,他身形不灵,往往吃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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