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同样满面担忧的,还有那些围观的众人。
毕竟常来这乐天庄的,大多是方圆百里内的人士,再远些,也不过是邻州。
所以面对这自北方远道而来的瞿衫,众人心里很自然的是在为春娘捏着一把劲。
似乎此时的春娘,俨然已化身成了捍卫家乡赌徒荣耀的代表,他们此时可能已将昔日在春娘跟前输个底朝天的事,给忘了一干净。
“完了。”黄四小声的嘀咕道,“看来今日,春娘是真的遇上劲敌了。哎,这若是输了,乐天庄的牌子可就算被这厮给砸喽!”
苏望亭满脸坏笑道:“怕什么。料他本事再高,也是外人,难压地头蛇不是?若他赢了便宰了随便埋了,谁会知道这事?”
黄四瞥了瞥嘴:“若春娘果真输了,只怕这事老板还真干的出来呢。”
“哦?”苏望亭闻言面色一紧,“你们老板还真敢这么干?敢问你们老板是哪路大仙?”
黄四闻言面露惊慌,自知失言,忙讪笑着摆手道:“不…不提此事,我随口浑说的哈。且看春娘到底摸出了什么牌才最紧要哈……”
说着黄四踮起脚尖伸长了脖子,隔着人群眺望向赌桌。
看他那不时用眼角偷望苏望亭的慌张神态,便知是故意装作被赌局给吸引,以此摆脱苏望亭的追问。
“你这厮……”苏望亭耸了耸肩,没在意,继续观望着赌桌上的形势。
此时只见瞿衫对春娘做了个“请”的手势,沉声道:“该你了。”
春娘哦了一声,抬手,一张张的翻牌。
众人,皆伸长了脖子。
当最后一张牌被翻开,人群却突然静了下去。
直到不知是何人突然大喊了声“好”字,死寂的人群才突然再次爆发了,大声喊“好”声阵阵。
原来春娘的牌面,也是七仙女!!
筒子清一色七仙女!!
瞿衫盯着春娘的牌面是双瞳一缩,但很快以笑脸遮掩住了惊色,微微颔首道:“不错,有两下子。看来乐天庄请你坐镇,是有道理的。”
“第一局,平!”黄景林激动的喊道。
春娘鄙夷的瞥了眼唾沫横飞的黄景林,问道:“第二局,赌什么?”
瞿衫指了指赌桌,淡淡道:“继续。第二局,摸得九莲宝灯牌面者,赢。”
顿了顿,瞿衫嘴角一扬又说道:“万字面九莲宝灯者,赢。”
“哦?”春娘眉头微蹙,“若要做成万字九莲宝灯的牌面,三张一万和三张九万必不可少,也就是说,一副叶子牌只够做成一副九莲宝灯。所以我们二人,只有一人能做得齐这种牌面。”
“对。”瞿衫嘴角的笑显得有些狰狞,“你可敢?”
春娘抬了抬手:“依你。”
此时苏望亭满面疑惑的嘀咕道:“若照此说来,这一局就不太可能出现平局了,必定会分出胜负?”
黄四点头:“对。同样的点子一副牌内只有四张,九莲宝灯的牌面,必定只有一人能凑的齐。”
“哗啦啦……”
此时赌桌上再次响起了洗牌声。
二的视线仍是来回迅速跳动着,重复着上一把的情形。
可这一回在洗牌的过程当中,瞿衫手上的动作,显然比上一次要剧烈了很多。
或者说,冒犯了很多。
只见他在高速洗牌的过程当中,不时故意打向春娘的手,有几次甚至是粗暴的推搡。
他故意做出这般无礼的举动,目的很简单。
一是意欲分散春娘的注意力,打乱她那追踪的视线,好让其无法完全记清各张牌移动的轨迹。
其二,便是抢夺九万和一万。
而春娘却只是微微摇头笑了笑,继续搓着牌,看上去并未有任何过激的反应,甚至她的手还不时有意的避让着对方,仿佛在任由对方抢牌。
见此情形,距赌桌最近的黄景林是急的不禁跺脚。
要知道瞿衫开出这九莲宝灯的赌局,说白了就是拼抢牌。
在双方赌技不相上下的情况之下,谁抢到了三张一万和九万,谁就赢。
可春娘却处处让着对方,看上去在任由对方抢牌,这如何能赢得了??
黄景林是急的就差开口劝春娘了。
“哗啦啦……”
“哗啦啦……”
“……”
当洗牌声再次停止之时,二人身前也照例再次出现了十四张牌。
春娘依旧是让对方先开牌。
可瞿衫却似乎不急于翻开自己的牌,只是用手指来回轻扫着牌背,冷笑道:“春娘,若适才我没有看错的话……不,我可以确定未看错,这一万和九万,可都被我抢来了三张。你的牌,必定不成九莲宝灯。”
春娘未理此话,再次抬了抬手,重复道了声“请”字。
瞿衫得意的回头望了眼围观的人群,抖了抖袖口,翻牌。
可当看清楚自己的牌面之时,他的表情却立即僵住了。
“这…这……”
只见他那十四张牌中,的确有三张九万。
可只有两张一万。
那两张一万的中间,却是一张东风!
没有凑齐!!
瞪着眼珠子愣了半晌,瞿衫耷拉下了脑袋。
“我…明白了。看来我终究是轻看了你,我竟在毫无察觉之中被你换了一张牌,呵呵,好快的手速。”
“哟,不敢当、不敢当。”说着春娘拍了拍了自己的牌,“那么……我的这副牌,就不用翻了吧?这一局,你我二人都未做成九莲宝灯,又是平局。”
瞿衫深吸了口气,重重点头:“不错!”
闻得此言,黄景林挠了挠头,支吾道:“可…可你二人是约好的三局两胜,这都平了两局了,可如何定胜负?莫非,再从头开始?”
春娘摆手道:“不必那么麻烦了!瞿大爷,我有一个提议。”
瞿衫眉头一拧:“你说。”
“就别来什么三局两胜了,我们就以下一局,来定胜负!!”
“啪!”
瞿衫重重的拍向了桌面,咬牙道:“好!!不知下一局,是怎么个赌法?还是叶子牌么?”
“不。叶子牌太多,太麻烦。既然我们是棋逢对手,就用个简单些的、干脆些的赌法来做个了断,如何?”
瞿衫转了转眼珠,道:“正合我意。未知春娘所说的简单赌法,是哪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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