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旺从酒中尝到了商机,嗅到了财气,起身行礼,小心翼翼问道:“陈大人,您还有这酒吗?”
陈之昂扭头一看,心中暗赞一声,原来是江南第一富沈万三之子沈旺,果然机敏,他拿起自己手中的空酒瓶得意回道:“此酒始于皇长孙,乃专供之酒,产自专供局,其名明酒,大明的明,就算是本官,一月也只可得两瓶,珍贵非常!”
众多豪绅听陈之昂这么说,皆是面面相觑。
沈旺闻言则是眼前一亮,陈之昂身为苏州城的太守,乃四品大员。
他记得以前沈万三跟他说过,万事之间都有联系,一物涨,一物落。
从此方面他可以推测出,明酒的出现,将对其他酒造成毁灭性的打击,不过若是明酒稀有,倒是不会对其他酒造成太大冲击。
他有一点很不明白,为什么堂堂皇长孙会弄这种败家玩意儿出来?
他家里可是有十几处酒坊,若是这种酒量多,说不得要早早关掉那些酒坊,以免亏本。
沈旺心中想着,又仔细瞄了一眼陈之昂手中的酒瓶。
酒瓶看上去普通而又不普通,这种酒瓶到处都能烧制,但酒瓶上贴着的‘专供’二字表明这酒绝不简单。
沈旺有心打听,可陈之昂的明酒不仅引起了沈旺的注意,也引起了赵行之的注意。
赵行之也是一名豪绅,若称沈万三是江南第一豪绅,那赵行之就是当之无愧的江南第二豪绅。
赵行之是个爱酒之人,刚刚那一杯明酒入腹,醇香的回味让他后悔万分。
他当即开口问道:“陈大人,可否将您的酒卖给在下?”
陈之昂此时又恢复了高官的模样,只是笑而不语。
赵行之当场急眼,却按捺住暴躁的脾气,继续问道:“陈大人,您莫非是想卖酒修坝?”
陈之昂微笑着摇摇头,不疾不徐的回道:“非也,刚才你们喝的明酒是本官的月俸之一,另一位大人还寄存了两瓶明酒在本官这里。”
“大明此时国泰民安,国力蒸蒸日上,但若遇洪祸天灾,百姓还是会流离失所,杭州多水,本官日日夜夜忧虑万千,今天来,是想跟各位做笔生意。”
“本官也不卖关子了。”陈之昂说道这里,抬起手举向东方抱拳道:“半月前,陛下有旨,将明酒明糖列入官员俸禄,大明三万五千位官吏,每人都有明酒明糖。”
陈之昂不等众人消化,扔出一记重磅炸弹,“本官身为杭州太守,别的本事没有,也不敢贪赃枉法,更不可能与何人同流合污狼狈为奸,本官只心系百姓,谁与朝廷一条心,本官就将杭州城内所有官吏的明酒交予他去卖!”
陈之昂话音刚落,赵行之就再也忍不住,立刻喊道:“陈大人!修坝的钱,我赵家出了!要多少?”
赵行之刚说完,其他豪绅就坐不住了,纷纷出言要出人出钱修坝,就连沈旺都忍不住喊了两嗓子。
杭州城里可是有三千多名官吏,就算是三千瓶,每瓶他们赚个几两银子,每个月也能躺着赚大把银子。
逐利,是商人的天性,只要有利可图,别说修坝,就算修一座城都不在话下。
陈之昂看着乱糟糟的场面,心中大定,不过他有句话没说。
杭州城里的官吏是不少,不过他也不能强迫每个官吏把酒卖给他们,能不能买到酒,全看他们的本事。
“诸位莫急。”陈之昂抬手间,乱糟糟的宴会现场顿时变得鸦雀无声。
“既然各位都想要明酒,不如这样,这两瓶明酒各位价高者得,拍到的负责修坝,没拍到的,今后禁止参与买卖明酒。”
陈之昂玩了手阳谋,瞬间让现场充满火药味。
他刚说完话,就有人立马喊道:“我出五百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