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牧云霖醒来,睁眼就看到无崖子守在屋子里,正在挥毫泼墨不知道在写什么。
“师兄?”
“师弟醒啦。”
无崖子转头说道:“星河,你师叔醒了,准备好吃食。”
无崖子的声音不大,却极具有穿透性,仿佛电钻一般突破耳膜,钻进脑子里。
牧云霖下意识运起真气护住双耳,但还是很不舒服。
“传音之术,让师弟见笑了。”
无崖子解释了一句,继续说道:
“师弟果然是天眷之人,心想事成。
星河转述了莽牯朱蛤和雪蚕的事,我还想着要怎么才能以最小的代价抓住它们。
结果师弟转头就送来了金琅树心。”
“金琅树心?”
“是啊,相传,琅树是一棵生长在黄帝昆仑山神宫里面的神树。
琅树生珠玉,万灵起盗心。
天为生离珠,一人三头,递起以饲琅玕。”
牧云霖听到后满脸怀疑,这传说中的事,怎么能当真?
无崖子拍了拍牧云霖的手臂,继续说道:
“那逆徒不知走了什么好运,竟找到一块琅树遺种树心,雕成了木鼎。
神木王鼎的名字,虽俗了些,却也没叫错。”
牧云霖疑惑的问道:
“那这神木王鼎有什么用呢?”
无崖子叹息着说道:
“值此武学末世,书中记录的那些奇珍异宝,早就失去当初的神异。
这块金琅树心,现在除了磨成粉做成香料外,也就只能吸引一下没有智慧的毒虫罢了。”
牧云霖点头,这倒是和他记忆里神木王鼎的用法差不多。
“对了,师兄,我带来的那个女孩子呢?”
“星河把她关起来了,你要见她吗?”
“正有事请教师兄,那女孩子名叫阿紫,也是段正淳的女儿。
她自小在星宿派长大,见惯了弱肉强食。
敬上而虐下,畏威而无仁。
童稚天真与残忍暴虐并存,小心谨慎与鲁莽自大并存,老实本分与桀骜反叛并存,恐惧不安与野心勃勃并存。
师兄,你说这样的一个小姑娘,怎样才能把她教育成不滥杀无辜的人呢?”
无崖子直直的看着牧云霖好一会,看的牧云霖浑身不自在,才开口说道:
“师弟不是已经想到解决办法了吗?
就像你自己说的,只要有一个强者,一直带着她。
强者让她敬畏,那她在这个强者面前,便只能一直童稚天真、小心谨慎、老实本分。
这不就完美的解决了吗?”
“可是…”
牧云霖皱眉说道:“我是想让她自愿,而不是强迫她。”
无崖子笑了起来:“师弟啊,那小丫头才几岁,哪里意识到这些。
她生活在弱肉强食的星宿派,你说她最向往、最想成为的人是谁?”
“丁春秋呗。”
“那如果有一天,有人当着她的面打死了丁春秋呢?”
牧云霖恍然大悟,阿紫其实就是丁春秋的毒唯粉。
她那不大的小脑袋瓜里,除了满足自己快乐的情绪,剩下的就是成为第二个丁春秋。
所以她偷神木王鼎,跑出星宿海,发自内心的模仿丁春秋的所有行为,这些都是为了成为丁春秋。
而如果有一天,丁春秋死在她眼前,她从小到大培养的慕强的三观。
就会立刻抛弃弱小的丁春秋,转而追随击败丁春秋的强者。
现在这个时间,牧云霖做什么都是没用的,因为在阿紫从小到大有限的认知里,丁春秋就是最强的。
只有打破阿紫现在的认知,才能得到一个新的阿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