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房中,待老鸨离开,张云山便拿起莫问,低声道:“莫问,这里可有妖邪?”
齐文林早在茶楼时,就将感知放开,但是根本没有发现异常气息存在。
没有发现,齐文林为了不误导张云山,便保持着安静。
张云山见莫问久久没有动静,皱紧了眉头。
桂芳阁没有问题?
不对,那铜管上有夜巡司的印记,此时城中只有刀疤和自己两个守夜人,定然是刀疤传来的信息。
刀疤为人稳重,没有足够的怀疑,不可能让自己暗中探查桂芳阁。
莫问没有反应,那是不是妖邪有什么屏蔽自身气息的方法,所以蒙蔽了莫问的感应。
这么想着,张云山当即起身走出雅间,立刻有龟公安排的侍女上前。
“公子,可有吩咐?”
“随便转转。”
说罢,张云山状似漫不经心的在走廊上走着,不过没走几步,便皱着眉头停下脚步,回身看去。
那侍女离着一米的距离,低着头,姿态乖巧的跟着。
“不用跟着我。”
“公子,这是阁里的规矩,不遵守,奴婢会挨罚的。”
“……那你跟着吧。”
张云山也没想着到处乱窜,并且这女子无辜,也不想连累其受罚,是以没有强硬要求其离开。
走遍了二楼,张云山手上的莫问都没有动静,这不由让他抬头看向了三楼。
“三楼是做什么的?”
侍女微愣,随即赶忙回答道:“那是休息的地方。”
张云山也愣了一下,休息的地方,也就是嫖客们晚上……
脸上浮现尴尬神色,好在有黑纱遮掩,并没有被侍女发现。
“能上去看看吗?”
“这……”
侍女眼睛微微睁大,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这人不会有什么特殊癖好吧?
“当我没说。”
张云山也是立刻反应过来自己究竟说了多么离谱的话,赶紧转移话题。
“给我说说你们阁里的姑娘吧。”
侍女低下头,虽然觉得张云山行为十分古怪,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道:“阁里的姑娘很多,不知公子说的是哪一位?”
“都简单讲讲吧。”
侍女顿了顿,两人就站在走廊上,一人说,一人听。
对于桂芳阁的姑娘,张云山也有了一个初步的印象。
头牌,也就是花魁,艺名叫如烟,不仅姿色上佳,还精通琴棋书画,可以说是桂芳阁的摇钱树,每日的时间都被安排得满满的。
不过并不是接客,青楼不是随便叫的,要养一个色艺双绝的清倌人姑娘作为花魁,才能有资格叫做青楼。
花魁每日大部分时间是学习技艺,只有晚上会上台演出。
自然花魁也有委身的,只不过按照规矩,必须是花魁自己看上,那人又有足够的资本,才能一亲芳泽。
当然规矩虽然是规矩,可里面的门道,却是不足为外人道也。
而花魁往下,则是一众卖身的姑娘,以技艺、相貌、身份做出等级划分。
张云山若有所思,正打算再多问一些,方便他发现其中蹊跷,却听身后传来脚步声,当即转身看去。
却是老鸨摇着扇子走来,腰身像水蛇一般一扭一扭的。
“公子怎的站在此处,可是这些奴婢招待不周?”
“这倒没有,不过老鸨,我想见见如烟姑娘。”
刀疤传来的消息上只有桂芳阁这一个线索,而在此地呆了这么久,莫问都没有反应,那排除躲在暗处的不是妖邪,那便只可能是人。
而桂芳阁这么多姑娘,无疑花魁最为显眼,说不定刀疤想要自己探查的就是她。
“公子想见如烟,这……实不相瞒,如烟不随便见客。”
“那如何能见?”
老鸨上下打量了一下张云山,眼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不屑,缓缓道:“如烟每晚会为买了画册的客人献上一舞,除此之外,其余时间都不见客。”
张云山听后,嘴角微扬,不就是要钱嘛,这种手段,他原来在家里时,虽然不曾过问生意上的事,但也是听过的。
张云山深刻知道人在江湖,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道理,所以出门前,可是带上了不少银两。
而且这一个月在夜巡司完成任务,除了积分奖励,还有一些银两给予,是以此刻根本不慌。
“那画册多少钱?”
“十两银子。”
张云山心下暗惊,就一本画册就十两银子,好家伙,难怪都说青楼是销金窟。
不过为了任务,张云山忍了。
掏出一枚十两的银锭,扔给老鸨,淡然道:“给我拿一册,今晚我就要见到如烟姑娘。”
老鸨见钱眼开,接住银锭,手指用力,确认真伪后,脸上的笑容要多热情有多热情。
“没问题。”
很快一本画册就送了过来,长一尺,宽半尺,整体粉红色,制作得相当精美。
张云山将画册收入怀中,问道:“今晚如烟姑娘的演出什么时候开始?”
“酉时。”
“好,那我酉时再来,记得给我留一个雅间。”
既然已经花了十两了,张云山也不介意多花一些银两,又掏出一枚十两的银锭,扔给老鸨,随即头也不回的离开。
出了桂芳阁,张云山拍了拍身上的衣服,闻着一身的脂粉气,直皱眉头。
回到客栈,张云山打开画册,只见上面画着一副美人像。
也不知道这画上的美人,是否就是那如烟。
待到酉时将至,在小二的提醒下,张云山出门径直赶往桂芳阁。
凭借白日里买的画册,张云山独自一人坐在雅间中,等待如烟的登场。
而这时,莫问突然微微震颤了起来,这让张云山一下子紧张起来。
有邪祟?
然而实际上,齐文林此时也是惊讶不已,因为他的感知中,突然出现了一道熟悉的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