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好像慢了下来,他们只看到眼里彼此最简单纯粹的笑颜。
不远处,缓缓走来的三人看到他们笑的这么开心,一时竟也有些不忍去打扰,远远看着他们。
被顾琛安排去给沈献打包饭菜的张弛,不仅打包了饭菜,还直接将人家江柳小馆的老板娘给带过来了。
柳婉看着沈献笑的那样开心,也没忍住跟着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就不觉湿了眼眶,“这孩子,终于又能开怀大笑了。”
以前的沈献,可不就是这么没心没肺的和白绽在她眼前闹的么?
“你呀,献献倒是好了,你怎么倒多愁善感起来了?”站在她身后的白父白沣一手按在她肩膀上,安抚似的打趣她。
“我哪里是愁,我是开心呐。”
柳婉拍一把白沣的手背,自己擦了擦眼角。
沈献的事情白绽大约跟他们讲了,他们这才知道,原来这些年,沈献一直都没有放弃寻找当年害白绽牺牲的真相,现如今终于找到了那个幕后黑手,沈献自己却也几乎搭进去了。
他们才知道,原来沈献这么多年对他们避而不见也是有缘由的,她生病了,看不见的病。生生像是梦魇一样困着她困了三年。
中年丧子,他们的悲伤自是少不了的。然而她怎么也没想到,比他们更痛苦的,竟是沈献。
“这次也算是因祸得福,献献总算是好了。”柳婉说着,心里难过不已,“这么多年,我还常常埋怨,这孩子怎么光寄东西,面都不露一下,是我错怪她了。”
白沣拍拍她的肩膀,“好了,你看看孩子笑的多开心,别一会儿看到你这样,又引起伤心事来。周沐不是说了吗,医生说她现在应该保持心情舒畅,不要去想不开心的,病好是好了,这不也怕反复嘛。这种心理疾病,很伤人的。”
白沣说的语重心长,也全是为了沈献着想。
“对对对,我可不能再哭了。”柳婉听白沣这么说,赶紧擦赶紧眼泪,末了忽然想起什么,一把打在白沣身上,“好坏赖话都让你说了,好像我多不善解人意似的。”
白沣双手扶上她的肩仰头宠溺的笑起来,“好好好,你不会说话,你最善解人意了,快过去咱们。”
柳婉鼻间发出一声“切”,任由白沣扶着她的肩膀朝前走。
张弛也是一脸笑的跟在两人身侧,手里则是拎着白家父母特地为沈献做的菜,都是沈献爱吃的。
原本他们不知道张弛是为沈献买菜的,只是张弛进去餐厅时,正好听见两人在说沈献的事,那时候他们两人还是一脸愁容,十分自责的说当初沈献不来看他们,他们应该去看沈献的,没想到沈献这些年遭了这么大的罪。
几经权衡之下,张弛还是自报了身份,说明自己的来意后,两位老人喜出望外。
柳婉更是亲自下厨,照着沈献目前的伤势,和她以往最爱吃的菜品,不一会儿就准备了四菜一汤,临出门前还特地收拾了一番,一行人这才驱车赶了过来。
原本走的很快,临近亭子的时候,柳婉却忽然有些踟蹰不前了。
“怎,怎么了?”白沣侧头打量自己的妻子,见她抿着嘴一脸仓皇的模样,心下不解。
柳婉抬起头,看看亭子里的两人,又看向白沣,“我,我有些怕见到献献。我担心我看到她忍不住哭——”
白沣心情也五味杂陈,但还是强打着精神安抚柳婉,“别说见到她了,我看你现在就要哭了,要不咱先找个地方,让你好好哭一会儿,咱们再过来?”
张弛上前安慰他们,“叔叔阿姨,沈献她的伤势没有你们想的那么严重,你看她现在心情多好!要是看到你们来啊,她肯定会更开心的。”
关于沈献和白家的事,张弛是听顾琛提起过的,之前又调查过他们一家,自然知道这其中渊源。
“而且啊,沈献她一醒来就说想见你们,只是这身上有伤,实在是医生不让她离开医院,不然早就去看你们了。”张弛继续游说。
“你说真的?”柳婉吸吸鼻子问。
“那肯定啊,我从来不说假话,不信一会你们可以问我老板。”张弛指了指顾琛。
“哦,这样啊……”
“你快别哦了,再墨迹下去,咱这菜都凉了,你想让沈献吃冷饭啊!”
果然还是白沣最了解自己老婆,他这话一出,柳婉一下子就不犹豫了,“对对对,这拔丝红薯啊,必须趁热吃才行。”
说完,便从张弛手里拎过一个袋子,快步朝沈献走了过去。
白沣笑着摇了摇头,“嘿嘿,你看看,说什么都比不上说吃的。”随后,也颇有成就的背着手,大步跟了上去。
张弛无声的笑笑,这两位叔叔阿姨,还真是可爱。
那边正在说笑的沈献和顾琛,也注意到有人过来。尤其沈献一回头,看到来的是柳婉和白沣两人,激动的马上就要从轮椅上站起来,还好顾琛眼急手快,一把将她按住。
“伯父伯母,你们怎么来了?”
“快快快,坐着,别起来。”柳婉见她要起身,那叫一个急,脚下步子走快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