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阳又与杨家母子聊了一会,谈了些杨涛的童年趣事,倒是也其乐融融,眼看天色不早,他准备离开。
杨母身体不好,受不得夜凉,于是杨涛将他送到巷子口。
“回吧,小杨记得明日来衙门上工。”顿了顿,他继续说道:“以后也不必来那么早,按时到即可。”
从刚刚的交谈中他得知,眼前的少年上工前还要先挑好水、然后生完火、做好早饭再来衙门,每天怕是寅时就要起床,也不知一天能不能睡够三个时辰。
对于杨涛,他是有些恻隐之心的,他不希望这个十五六岁,前世还在上学的年纪,就这样辛苦。
杨涛腼腆地笑了笑,挠了挠头。他见此摇了摇头,告别杨涛向巷子外走去。
此时天色渐晚,橘色的余辉已经渐渐收拢回夜间的衣衫里,街道两边还算高大的房屋将残存的一点光亮彻底挡住,在路上投射下大片的阴影。
他望着眼前的街道,幽暗的长街让人看不清两边的商铺,朦胧的阴影下像是有着什么污孽在肆意生长。
远远地,一点白色灯豆影影绰绰,像是鬼影。
借着那点朦胧白光,他看到了一群人穿着白色长袍像这边走来,为首的似乎是一个女人,个子比较娇小,手里提着盏白灯笼。
白衣教?
他此刻出去势必与这群认迎面碰上,左右看看也没有藏身的地方,干脆退回到杨家巷,借着左右狭窄的石墙双手一撑跃到了屋顶,暗色的皂衫与夜色完美融合到一起。
一群人渐渐走近,他听到这群男男女女似乎嘴里还在嘀咕着什么,细细听取,尽是些意义不明的呓语。
“极使白净,入臗骨中...”
“观身四面,周匝四方...”
男女老少不同嗓音一齐念动,含含糊糊、迷迷瞪瞪,听得他心烦意乱,胸中有一股郁气不发不快。
他长出一口气,觉得这群人并不简单,信息流扫描过去,发现并无异样,只是一群普通人。
这群白衣人走入了杨家巷,敲响了巷口小女孩一家,开门的是个女人,她搂着小女孩见到白衣人一脸欣喜。
白衣人没有说话,递上一块猪肉,又抓了把坚果放进了小女孩手里。
女人欢天喜地,压低声音轻轻问道:“教使大人,请问我家那位如何了。”
为首的白衣人答道:“谢通宝正在香主的沐浴下学习教义。”
女人还想问,一群白衣人已经敲响了下一家房门,这次开门的是一对夫妻。
距离稍远,方阳已经有些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只看到那对夫妻向为首白衣人行了一礼然后麻利换上一身白袍加入了白衣人队伍。
就这样,这群人挨个敲门,各自送了点东西,期间又有三人穿上白袍加入其中,一路到了杨家。
远远看着他们聚在杨家房门前,他不禁捏了一把汗,这群人看起来不像是什么善人啊,像是什么邪教之类。
索性杨家母子没有开门,那群人也没有破门而入,只是在门外站了一会又向巷子口走来,一群人嘴里继续念念有词:
“极使白净,入臗骨中...”
“观身四面,周匝四方,皆有骨人...”
这次他听清楚了些,皆有骨人,皆有骨人?
骨人?
白衣教?白骨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