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听说,此次李克用派来支援朱宣朱瑾两人的,是他的义子李存信。”朱友文淡淡道。
“这又如何?据我所知,李存信虽然不如李存孝,但也是个能打的人物,不然也不会列入李克用座下的十三太保之一。”朱温道。
朱友文笑了笑:
“父亲有所不知,李存信此人虽然杀伐果断,但御下无方,空有匹夫之勇。他们赶来支援,须经过昭义与魏博。昭义没什么可说的,朱友贞不到三天就举城投降,但魏博节度使罗弘信深耕魏州良久,有一定实力,此人断不能得罪。儿臣昨日才听到消息,李存信纵兵围攻我们后,途经魏州时,大肆劫掠了一番后,才扬长而去。此时的罗弘信,必然对李存信的沙坨骑兵恨之入骨。我们不妨顺水推舟,乘机将罗弘信拉拢过来,让他为我们抵挡沙坨骑兵,我们就再无后顾之忧了。”
朱温一晃脑袋,恍然大悟,对啊,他怎么就没想到呢。这个罗弘信虽然是个软脚虾,但听说守城很有一套,有他挡着,自己就轻松很多了。
他越想越觉得这事能行,内心也轻松不少,但总还是感到有一根刺扎在某个地方,挠也不是,拔也不是。
“扬州的那个王正宇,现在怎么样了?”他喝了口酒,不太痛快地问道。
朱友文朱友珪两人面面相觑,都有点无语,老爹怎么到现在还惦记这个人呢。
这是朱温的一个心结,当初自己拿优势兵力,生生就没攻下一个小小的陇州,就因为一个小小的王正宇坏了他的大事,这理上哪说去。
“回父亲,根据我们从扬州眼线传来的消息,他最近似乎在南郊大兴土木,制作一种火器,似乎叫做……火绳枪?”朱友珪老实道。
“火绳枪?”朱温顿时瞪大了眼睛,自己当初就是被这玩意打得落花流水,王正宇这黄毛小子现在在江南又开始玩这一套了?“他做了多少出来?”
“父亲,南郊那一带现在已经被列入禁区,一般人进不去。眼线也只是在山头远远望去才能看到点踪迹,仔细数数的话,恐怕至少有五千之多。”朱友珪继续道。
“什么?五千?”朱温满脸横肉顿时一拧,当场坐立不安了起来,“这段时间被秦宗权拖住了手脚,倒是让此人嚣张起来了。看来朱宣朱瑾两人,必须从速解决,拿下山东后,马上转战江南!”
“父亲大人,此事恐怕不行……”朱友文吞吞吐吐道。
“怎么不行?”朱温大惑不解。
“似乎王正宇这奸人在淮吴两地作梗,妖言惑众,现在吴王杨行密与越王钱镠已经联手,大有对您抗衡的意思。”
“钱镠!此人真是好大的胆子!看来本王当初对其好言相劝,都是对牛弹琴,此人还真是不识抬举!朱友文,你亲自带人去魏州见罗弘信,本王要在一个月内拿下郓州,下个月直接发兵南下!”朱温骂骂咧咧道。
钱镠的叛变,还真是让他寒心了。当初要不是自己在皇帝面前说好话,江南一带哪有可能太平至今。这狗一样的玩意居然也敢反骨,真当自己是老好人了。
而且对于南下作战,他是十分有信心的。淮人体弱,那跟山东大汉是没得比的,光拉弓的力气就高出对方一大截。自己手里头还有数千匹战马,打钱镠跟杨行密这两个弱鸡还不是跟砍瓜切菜一样。
朱温感觉自己胜券在握,王正宇这个后患,是一日也不能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