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沛蓝通透,大概猜测出其中的关节,所以没有一口答应下吴老师的邀请。
如今侥幸被系里保研录取,选导师这种事,可千万要慎重再慎重。
......
艺高宿舍。
宋娴出完晚功的第一件事,就是抢先一步冲回宿舍洗漱,然后放下床帘,将自己与其他的室友彻底地隔绝。
作为总是被霸凌和看不起的边缘人物,不招惹其他人,或许就能够继续安然地生存下去。
否则,像是上次只是在打印店打印艺考的准考证就被室友们公然嘲笑选校大胆不自量力之类的糗事还是会不断上演。
“宋娴!”室友们可不会管她是否正在休息,一踏进宿舍门就开始鬼嚎。
这种程度的一惊一乍放在平时欺凌她的那一系列举动里当然算是尺度极小的。宋娴早就惯了。
“什么事?”她不好不应答,若是不回答搞不好会被掀开床帘揪着头发怒骂。
“哦,我差点忘了。人家是要去咱们全国都能排的上号的舞院学舞的,为了备考当然要养精蓄锐,”那室友捏着嗓子阴阳怪气,“我不该打扰你休息,真是对不起。”
呼,还好只是逞些口舌之快,想说就说吧。宋娴继续裹着被子在床铺上一动不动,难听的话就当做一缕过路的风,不会也不敢往心里去。
“呵,到那个时候啊,咱们也就只能上个普通的a类艺术院校,人家高瞻远瞩,什么都考最好的,比我们都发达了......看不起我们可怎么好?”
“你们可别做这种无谓的担心了。她眼光好,知道拣好学校报,可是学校的眼睛又不瞎。”
“哈哈哈哈哈哈......”
几人拿宋娴开涮,不知不觉间又笑作一团。
宋娴以为自己的内心深处对这些恶意中伤的言辞是已然麻木的,没想到就在她自己不经意间,泪水已经顺着眼角滑落。而她自己对这份无从抑制的煎熬和屈辱仿佛毫无觉察,
任凭视线不断模糊,只是定定地瞧着床帘上的花纹,仍然当作自己对帘外人的言辞毫不在意。
每当这样无助的时刻,她都会想到她的老师,白逸伦。
白老师......他......
宋娴是从何时起无比确定自己喜欢上白逸伦的呢?是他给了她希望,劝告她报考a市舞蹈学院,并且相信她有一定机会考上?还是他在陪伴她练习的时候,在指导舞蹈动作的时候,每一次无意识的身体接触?
又或者是上课的时候他每一次出现在她身旁时落入她视线的干净俊朗的侧脸?
不,也许更早......
记忆的闸门缓缓打开,带着热流的回忆冲涌而出,将浑身冰冷的宋娴紧紧包裹。每一个温暖的点滴,在这些重复的、令人生厌的黑夜里,成为唯一可以帮助她入睡的救命稻草。
回忆着回忆着,泪痕干了,宋娴也不知不觉间睡着了。
宋娴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在翌日中午的宿舍楼下碰上宋昊。
“小姐姐,你的衣服,我给你带来了。”宋昊个子高,身材挺拔,脸也吸睛。就这么杵在女生宿舍楼下,引得路过的同学频频瞩目。
他手中拎着一袋衣物,里面自然是宋娴被他那妖孽的螺蛳粉汤“污染”的外衣。
更准确地说,那是宋娴被室友勒令倒全宿舍垃圾时,就已经不小心被染脏的,所以......
“本来就不关你的事,真是麻烦你了。”还特地把我的衣服带走去洗,搞不好还害得你沾了一手垃圾水。这么想着,宋娴特别过意不去,头也低下许多。
她哪里知道,宋昊小少爷直接把衣服送去干洗,而负责洗衣的人也不至于亲自手洗。
宋昊这个年纪轻轻的小少爷,其实就是对长他一岁的学姐生了情愫,借着衣服的空当和她多说几句话而已。
至于衣服是如何弄脏的,根本不是宋昊在意的重点,他只在意......
“能够再见到你,可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