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柏早早起来,知道催大爷将起,准备替他去磨刀。走到墙边,准备拿起这把漆黑的柴刀,却发现,自己一个一米七五的年轻人,居然不能动弹柴刀分毫。心里剧震,这才开始打量起这把刀。
刀身漆黑,并无刀尖,刀头齐整,如果不是有刀柄,更感觉像普通尺一般。
只见刀柄上刻有两个字,一将。不由脱口而出:“一将功成万骨枯!”
这时催大爷走到陈柏身旁,望着陈柏,眼神犀利,浑厚的声音传到陈柏耳朵里:“说下去。”
陈柏被吓了一跳,腾的一下站起身来,看着眼前这个颇有气势的老头儿,不由胆颤,整理了下思绪,说道:“泽国江山入战图,生民何计乐樵苏,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
“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催大爷重复着陈柏的话,突然伸手抓向陈柏的衣服,一把把陈柏提到空中,而后厉声道:“书生之见,懂个屁。”
这时陈柏突然不慌了,反而觉得自己终于是有机会跟催老头儿好好了解一下这个世界。于是淡定的低着头,居高临下的望着催大爷微笑道:“敢问先生何教?”
催老头并未搭话,气势从凌厉慢慢的变得颓然,过了好一会儿才放下陈柏。道:“你走吧!”说完提着刀,转身出了门。
陈柏被催老头放下后,迅速整理了下身形,然后立马追了出去。
然而追出去不过数百米,哪里还得见老头儿的身影。陈柏就着月光摸索着向前,好在从出庄进山也就一条路。
走了二三里路,越往前,走兽的嘶吼声越清晰,不过这时晨曦将起,倒不觉生畏。
再行了半里路,崎岖的山路已累得陈柏迈不开腿,这时身后传来人声,吓得陈柏赶紧躲进路旁草弄里。
脚步声越发清晰,突然却戛然而止。陈柏窃以为人已走远,探头去看,却见两大一小三人,举着弓箭瞄着自己所在的方向。
好在小的一位恰好识得,是学堂里的催马。
陈柏赶紧起身招呼催马,催马见是陈柏赶紧收了弓箭跑到陈柏跟前鞠了一恭呼道:“陈先生。”
待陈柏完全站立后,其余二人方才收了弓箭。
催马介绍道:“陈先生,这是我父亲和大哥。”
“陈先生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陈柏并未直接回答催马,而是拍着他的肩膀诧异的问道:“你怎么不去学堂,上山打猎?”
催马兴奋的说道:“陈先生,我昨天就满十二岁了,可以不去学堂了。”
“幼崽才去学堂,我长大了,可以学捕猎了…..”
离开学堂的孩童通常最是激动,特别是生长在陵山脚下的孩子,仿佛进山才能释放他们的天性。
催马还在絮叨他的捕猎天分,陈柏却没给他机会,而是走到他父兄跟前,抱拳道:“催叔,催兄,可否容我跟你们一同进山长长见识?”
催马望向他父亲催鸿,介绍道:“爹,这是叔祖的客人,陈先生。”
“陈先生讲的故事可好听了。”
催父闻言这才点了点头,好奇的问道:“陈先生怎么不和大叔一同前往?”
陈柏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道:“跟不上他的脚步。”
催马的大哥催折一听此言,不由自主地笑道:“那是自然,我大叔祖何等豪杰!”
还准备继续往下说,催父盯了他一眼,便硬生生止住了话语。朝着陈柏眨了几下眼睛。
陈柏见此,也不在意,见识到老头儿在众人心中的地位,也不敢过多打听和试探。
他始终坚信着一个道理:“把别人当傻瓜的人,才是真正的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