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在永安府,现在这时候正是吃田鼠的好季节。
永安府的本地人喜欢吃田鼠,秋冬季常见到他们大张旗鼓拎着桶子、笼子等工具去一窝一窝的逮田鼠。
甘来当野人的时候也没少逮田鼠吃,所以一点儿也不嫌弃,给金二打牙祭的一窝老鼠里,她还挑出一只烤了当零食吃。
把佃户们看得直犯恶心。
北方人不习惯吃这东西,但凡有东西果腹,绝不会打老鼠的主意。
回程的路上,小宝不让楚清骑马,让她车里歇着,还让甘来也进马车陪着,可把甘来憋闷坏了。
她手里攥着楚清给做的口罩,与楚清说田鼠:“姐,小时候我捉了老鼠只能洗巴洗巴生吃,有时候找不到水,干脆连洗都不洗;
不过那老鼠不好吃,同样是地里的老鼠,怎么能差那么多?永安府的就好吃!”
楚清有些反胃,但依旧认真听甘来说话,因为甘来极少愿意去回想那段野人经历。
甘来:“永安府的田鼠味道是真好,我尝过,不管是新抓的、还是腊的田鼠干,或者烤的,都好吃!
府城里有些小馆子,还有更多的做法,除了活吃,还有黄焖的、爆炒的、油炸的,特别香!不过那样一搞就卖的贵了;
他们还说‘一鼠顶三鸡’,说是鼠肉不但比鸡肉香,还更养人,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楚清脸色有些发白,她想吐,不是因为晕车,是因为晕甘来。
甘来却说到兴起,掀开小车窗往外喊:“小宝,小宝!”
小宝策马靠近:“怎么了?”
甘来兴冲冲:“我下去搞几窝老鼠烤给你尝尝?不用停车等我,我能追得上你们;
我多捉点儿给大家都尝尝,要是觉得好,以后弄成小吃,你的美食街就又有新东西了!”
小宝脸色也白了白,他也晕甘来。
“我看你是又坐不住了!”楚元跟上来训斥:“老实坐回去!”
甘来撇撇嘴坐回去了。
很快,楚元抱着木桶和一截粗竹子进了来。
楚元先把木桶放到楚清脚边:“姐,你是不被甘来说恶心了?要不要吐一会儿?”
楚清:“……呵呵。”
楚元干脆也不出去了,就坐在甘来身边,还把那节粗竹递给甘来:“给你找点儿活干,把它给我破开,都破成二指宽!”
楚清以为楚元是怕媳妇坐不住,没事找事来了。
楚元掏出匕首正要递给甘来切竹子,就见甘来把竹筒一端放在两掌间,然后就那么一使劲儿——碗口粗的竹子就变成一大把竹条。
好在只在一端使劲儿,另一端还是连着的,可如此,竹筒就变成一只超大号锅刷,就是刷头粗了些。
楚元本来是让甘来慢慢削的,结果人家就双手挤那么一下子。
可楚元也不敢说什么,因为他不用细品,都品出来自她媳妇的暗示:伱再敢训我,就如此竹!
“媳妇儿,”楚元陪着笑脸,在那束竹条中选出两个二指宽窄的,说道:“就这两条吧,你给削削,咱也做个戒尺。”
甘来:“你要戒尺干嘛?”
楚元:“揍儿子啊!你瞅瞅咱儿子被你教的,一点儿也不尊重我这个爹,他竟敢说我‘跳脱’,哼,不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