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宽与他尴尬的四目相对。
孙翔好像虚脱了一样,脸上满是汗渍,神情也有种说不出的疲惫和解脱。
当然,还有他搭在臂弯里的外套,还有些湿润。
那是冯丽的血吧?
“这是准备走了?”孙翔率先问道。
“啊...有点不舒服。”
“嗯。”孙翔没有再理会他,径自朝着办公室走去。
严宽如获大赦忙不迭的朝外走去。
“慢着。”
没走两步身后突然出声,严宽下意识的停住脚步。
“你是不是见到冯丽了?”
“没...没有啊,办公室里没有别人,我就坐了一下就出来了。”严宽哭丧着脸,感觉整个人说话都不利索了。
走廊内的灯光下孙翔的面孔格外白皙。
“那你在走廊的时候是在跟谁讲话?”
“我...”
“别瞒着了,瞒着对你我而言都不是好事。”孙翔走到严宽身前,挡住他的去路,目光仿佛能看透严宽的内心。
严宽的呼吸愈加急促。
孙翔的面部终于有了些表情,他淡定的笑道:“我把冯丽杀了。”
严宽好不容易硬起来的双腿又软了下去,他将这事告诉自己,是嫌自己命长么?
有命听,没命活。
严宽懂得这个道理,他靠在墙边不住的喘着粗气:“你这个杀人犯,你知道你干了什么好事么?”
“别担心,我不会杀了你的,我一直是个比较冷静的人,就算是现在我也没有激情犯罪的想法,冤有头债有主,我恨得是她。”
“那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件事!放我走掉不是更好!”严宽嘶吼。
“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么!屋子里,就那间办公室!冯丽正踏马的坐在里面喝着咖啡!”严宽一指办公室,叫喊声有些崩溃。
“嘘嘘嘘。”孙翔伸出食指按压在严宽的唇边。
“讲那么大声不怕把她引过来?我叫你别动是因为我需要你帮我个忙,只要这个忙你肯帮我,等下报警也好怎样也好,我都任凭你处置。”
“而且,这张卡里的一百万都是你的。”孙翔将银行卡放在他的上衣兜里。
严宽没有阻止更没有将卡拿出,一百万足以让他做些疯狂的事,更何况既然他都认同报警这事,严宽没有理由拒绝,心中只剩好奇。
“你想让我帮你做什么?”
孙翔神秘一笑,掏出一把亮银色的匕首交到严宽手里:“再杀她一次。”
“如果不把她的鬼魂彻底消灭,我面对的只会是无尽的折磨。”
不仅荒唐,更叫人啼笑皆非。
“孙翔你是不是疯了?这种荒诞不经的事情你是怎么说出口的?”
“荒诞?你不是已经见识到她的鬼魂了么?”
看着比自己还要淡定的杀人犯,严宽恍然,是啊,冯丽的鬼魂就在办公室里,这种光怪陆离的超自然现象不断冲击着他脆弱的神经。
只是严宽还有一事不解,孙翔为何一早就知道冯丽会变成鬼魂?
“我杀死她用的就是这把刀,对付她的鬼魂用这刀刚好。”
“这是凶器?”严宽吓得差点将匕首扔出去,他惊怒的看着孙翔,难不成孙翔有嫁祸之意?
“不用担心,办公室里的监控一直没有关掉,所有的一切包括罪责都在我身上,你拿着凶器也不会被指认成凶手,监控下你的反常举动只会被当作心里受到刺激所致。”孙翔安抚道。
这种冷静,理智,真的是杀人凶手么?
严宽的手有些颤抖,这忙他有点不敢帮了,但这银行卡他也不想还回去,严宽陷入沉思中。
“如果我一出现在她的面前,只会彻底激怒她,后果远比这更糟,所以这个忙只能找你帮。”
孙翔的话仿佛一针强心剂打在严宽的心头,这样就解释的通了。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行!你在这里等我!”严宽狠下心道。
孙翔笑了,拍拍他的肩膀:“放心,不亲眼得见她死去你叫我走我都不敢走。”
严宽的步伐比出来的时候更慢,也更沉重。
好端端的办公室怎么就踏马成了鬼屋?又是凶杀,又是亡魂索命。
咕咚吞咽了下口水,如今手脚冰凉,身体上唯一的热量来源好像只有胸前这张银行卡。
只要完成孙翔的交代就立刻报警,说不定还会得到领导的嘉奖。
如同提神猛药,想到这里严宽哗啦打开办公室的大门,他做好了直面冯丽的准备。
冯丽正坐在靠里的工位上怔怔发呆。
听到声音她立刻回过身:“严宽?你怎么又回来了?”
“啊,东西落在这里,回来取,你还在等孙翔么?”
“是啊,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去了那么久。”冯丽嘟着嘴,一副幽怨的样子。
严宽满头大汗,尤其看到冯丽的样子,他只感觉阴森恐怖。
冯丽虽然没动,给严宽的压力已经十足。
人鬼殊途,严宽一直安慰着自己,兜里面的匕首也握的出了些汗渍。
冯丽仍然翘首以待,对严宽报以善意的微笑。
严宽走近,额头的汗液仿若在汗蒸房呆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