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精心营造出来的一个让秦老秦牧都难看的语言陷阱就被纳兰桐凰一张口给破解了,甚至还把一场严肃的家族继承人争夺战演变成一场婆媳之间的闹剧,这样她很气愤。
纳兰桐凰以眼还眼,气势上丝毫不让。她声音同样冷厉道:“不管什么事情,不管是什么地方,也不管什么时候”她拍了拍秦牧的肩膀:“这个男人,谁要是想欺负他,我都跟谁拼命,我是秦家媳妇,而他秦牧也是我的男人”。
慕容秋荻年轻的时候号称艳压东南,现在四十多岁大年纪依旧风姿绰约,而纳兰桐凰也是名动海城的大美人,这种级别的美女在一张桌子唇枪舌剑,真是一场又美又狠的好戏。
今天能在这间屋子里吃饭男人,肯定都是身价和眼界都足够宽广的人物,但是还是被这两朵美人花的争斗给恍了心神。
秦冷娃看了眼在气势上不输慕容秋荻分毫的纳兰桐凰,又看了眼秦牧,拍了拍他的手背,缓缓点头,算是某种认可。
而作为秦牧的父亲,慕容秋荻的丈夫,本该在这时候站出来缓和矛盾的秦伯驹却像是睡着了一样,眼观鼻鼻观口,神情漠然,老僧入定一样。
电视里在放春晚,在场的所有人或许只有他在看。一场各怀鬼胎的年夜饭最终演化成了一场婆媳大战,好在两个女人都是体面人,没有撒泼打滚哭闹上吊那一套。
不过对于看热闹的人来说已经足够精彩,最起码比电视里的春晚要精彩。
晚宴结束之后,秦老让秦牧代自己去小院的门口送客,经过今天晚上,秦氏的高层清楚了一件事,那就是秦老是铁了心要把位子传给孙子了。
不管他们对秦牧这个秦氏的继承人存了什么心思,但最起码在明面上还是保持了足够的尊重,走的时候都会主动跟秦牧再握一遍手。
只有慕容秋荻面若寒霜,她怎么可能甘心让秦氏偌大的家产落到秦牧的手里呢,尤其是地产公司,是她一手带大的企业,虽然现在地产行业不景气,但是仅仅企业公司的现金流就足够支撑她上市融资的,她绝对不允许,秦牧这个她眼中的野种成为秦家的掌门人,就算是玉石俱焚她也在所不惜。
秦牧礼数周到的送各种人物离开,等到他们远去,秦牧这才挑了个僻静位置,掏出手机刷着玩,没想到是大年三十的晚上那位网名
“墙角数枝梅”的棋友竟然邀他下棋,这人得是多无聊,秦牧过断拒绝。
他蹲地上抽烟,没一会秦老爷子住着拐杖走了过来,这个自幼最疼爱他的老头,开心道:“小子啊,有出息,不仅自己知道回来过年了,还给我带回来这么优秀个孙媳妇,上市公司公司的老板啊,虽说盘子不算大,但是一个姑娘家能只身闯出这么大一片天地也很了不起了,你小子有福啊,娶到这么贤内助帮你,将来你接手秦家我就更放心了”。
秦牧站起身轻声道:“八字还没一撇呢,现在只是男女朋友关系”老爷子摇摇头,笑道:“老头子我活到这个岁数,别的本事可能没有,但是看人从来看不错,你俩一看就是一家人,如今又进了一家门,这辈子的姻缘算是定下了”。
秦牧搂着这位外人眼中宠溺自己根本就是到了荒唐地步的老人的肩膀,好像这时候才发现小时候喜欢背着他到处玩的爷爷,如今已经瘦弱佝偻头顶只能到他胸口位置,他玩笑道:“老头啊,借你吉言,就是你这么大张旗鼓要把秦氏往我的手里塞,就不怕你三个好大儿反了你啊”。
老人轻轻拍着孙子一天比一天宽厚结实的后背,肩膀宽了,承担的东西自然就重,秦家这幅沉重的担子还是得这幅肩膀来担,他轻轻道:“刚才你那个后妈一只在提朱元章,老实说咱家的情况还真有点像,朱洪武乞丐出身得了天下,一帮淮西旧部就开始无法无天作威作福了,就跟咱们秦氏现在一样,也是白手起家如今看似枝繁叶茂,实则已经爬满了蛀虫,朱元璋能对功勋下屠刀,但是我不想这么做,也不能这么做,至于该怎么做,就交给你了,反正啊我也黄土埋到脖子了,过不了几年也就眼不见为净了,至于你的爸爸你的叔叔,放心吧,有我在他们反不了,他们要是真有燕王朱棣的魄力和能力,我还真不一定把这份产业传给你了”秦牧叹口气,笑道:“行了,大年三十的别说不吉利的话了,什么黄土埋到脖子了,埋到脚脖子了,您老的灿烂人生才刚开始呢”秦老笑容豁达,说:“你也不用拍马屁,早死早超生,我这辈子啊,也算波澜壮阔,什么也见过,什么也拥有,最大的遗憾就是没照顾好你奶奶,她跟着我没享过一天福,我到了那头,可得好好补偿她”秦牧摇头道:“老头啊,别这么丧气,最美不过夕阳红,还不给你物色几个老太太吧”秦老笑骂道:“你这小兔崽子,有没有点正型了。跟爷爷能开这种玩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