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感觉自己被一层浑厚的压力包裹，并逐渐往下沉去，经过不知是一秒还是一分钟，就像溺水之人忽然浮出水面，勐地大口呼吸着空气。

他睁开眼睛，没有借助额头的射灯，看见一条长长的青铜甬道，甬道两侧站着数不清的青铜凋塑，都是些身着神官服侍的人，手执一尺长的笏板，唯一不同的是，从袍服和甲胃领口中伸出的，是细长的蛇颈，这些神官的头，都是蛇头，细长的眼睛栩栩如生，还带着高高的帽子。

甬道里有很多赤红色的水渍，那面镜子把他们吸进来的时候也吸收了一些河水。

环视四周，源稚生几人先后爬了起来，似乎是绳子连接的原因，他们都在同一个地方出现，并没有分开。

路明非切断了身上的绳索，现在外界应该已经得知了他们失踪的消息。

“这里是哪里，难道我们进入了黄泉比坂良?”凯撒同样切断了绳索，耸耸肩，“我们是怎么进来的。”

路明非微皱眉头，“我记得源兄念诵白王的预言书后，遗迹就开始震动，可能是触动了什么开关。”

“这个遗迹恐怕和白王的关联很大。”

源稚生同意他的说法，他看了眼氧气计数，还能坚持半个小时，但现在却被困在了里面。

“首先我们要搞清楚这里是什么地方。”源稚生开头道。

路明非想了想，忽然摘下了自己的面罩，用力吸了了鼻子，冰冷的空气从鼻腔直通肺部，像是身在零下几十度的冰天雪地，沉声道：“这里恐怕是龙类建造的‘尼伯龙根’，没有和外界联通的‘尼伯龙根’。”

紧接着他戴着面罩，虽然刚刚呼吸了一口空气，但肺部仍然没有交换氧气。

据卡塞尔学园的教授推测，他上次前往的青铜城就是尼伯龙根，里面的空间明显比那座青铜城要宽广的多，之所以和外界联通，应该是因为和外界联通的原因。

众人对路明非极为信服，没有任何人反驳，他们都接受过卡塞尔学院的教育，也觉得只有尼伯龙根才符合这个描述。

“麻烦大了。”源稚生皱眉道：“尼伯龙根又被称作‘四人之国’，在这里，一切都是死的，空气是死的，水是死的，火是死的，金属是死的，时间是是停止的，空间是折叠的，这是死的国度，没有活的存在。”

“黄泉比坂良也是死亡之地，两者可以说十分贴切了。”

更关键的是能够建造尼伯龙根的龙类通常都是龙王，这是它们大战后休憩的地点，最低也是次代种，也就是说他们即将遭遇一个完全体的龙王或次代种。

而“死”的空气根本没办法给他们提供氧气，他们最多只能撑三十分钟，也就是说必须在三十分钟内寻找到出口。

没有时间耽搁了，路明非他们立即行动，顺便打量着两边的壁画，上面描绘的都是龙类全盛时期的景象，无数的龙在高大的城市中生活。

它们成长、恋爱、结婚，生育下一代，最后前往龙之墓地默默地死去，这就是普通龙类的一生。

“尼伯龙根的规则完全由建造的龙类自己指定，它们在这里宛如真正的‘神’一样，连只有水存在的世界和只有火存在的世界都可以。”楚子航边走边解释，“但有一个缺点，那就是设定后再也不能改变，只能保持最初的样子，我们必须知道这条龙设下了什么规则，才能离开这里！”

他说的是狮心会图书馆里的内容，不是卡塞尔学院课本上的知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