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在等你出招啊。”司契低笑了一声。
副本结束前,浮香园处于封锁状态,这是诡异游戏在副本开始时告诉司契的。
也就是说,哪怕喻晋生带着空间类道具跑路了,也没办法把道具带出去。
不过很显然,喻晋生不知道这一点,不然也不会整这么大个排场,就为了把司契困住了。
大部分武器、技能和道具都有次数限制,司契留下破绽,拖着时间,就是在等喻晋生出手,以便在副本结束前消耗掉他身上的底牌。
同时,这也可以给喻晋生施加点道德上的压力,增加之后谈判的筹码。司契没有道德感,但只要其他人有那么一点点就够了。
……
漆黑的底色如同浸了水的墨一样变澹,周围有了喧嚣声和色彩,连夜晚都显得明亮起来。
上个世纪制式的大宅张灯结彩,红绸漫天翻滚,“喜”字贴满了每一扇窗户。原本空荡荡的大院摆满了酒桌,来来往往的宾客胸前别着红花,高谈阔论,推杯换盏。
这赫然是百年前的浮香园,或者说,许宅。
“这里应该就是记忆空间了,看起来在举行一场婚礼。在恐怖片里,最容易出事的就是这种红白喜事啊。”
司契思索着,向庭院正中走去。刚踏出一步,他便停住了。脚底一痛,他低下头,在看清自己踩到了什么后,面色古怪。
地砖上赫然画着一道诛邪符,颜色很暗,在黑夜中很容易被忽视。司契左右看了看,这附近十平方米,只有这块地砖上画了符文,而他刚刚好巧不巧,一脚就踩了上去。
他差点忘了,喻晋生和他交换了五分钟的命运,这五分钟,他恐怕会被厄运缠身。
“这就是厄运么?呵,呵呵,忽然有点理解喻晋生为什么会被困在逆五行阵中了。”
厄运,某种意义上也是因果律层面的机制,防不胜防。
诛邪符并不能对司契造成什么实质性伤害,他面无表情地抽回了脚。各种想法一闪而过,他最终决定原地站着,默数时间。
“现在是诛邪符,之后不知道还会遇见什么,还是谨慎一点比较好。”
司契想着,眯了眯眼。
“浮香园的地砖上为什么会有诛邪符?这里在百年前就开始闹鬼了吗?”
副本背景故事、许蝶的说法、白子文的说法,三段完全不同的讲述在他脑海中回放,他忽然间觉得,很有可能这三个版本都不是真相。
在心中数了三百秒后,司契随手摘了脸上的京剧面具,走向庭院中的一桌。他现在要做的是假扮成宾客,和其他宾客攀谈一二,看能不能打探到什么线索。
无论是结束副本,还是离开记忆空间,找齐线索都是必要条件。司契对结束副本并没有什么兴趣,但要想从喻晋生那儿拿到空间类道具,他起码得先从这个空间中出去。
酒桌上宾客们说着客套的溢美之词,多半在称道新郎和新娘的般配。
酒桌旁不远处倒是有两个宾客聊着许宅的八卦。
“这头几个月磕磕绊绊的,不过到底是办成了,这叫什么,‘好事多磨’嘛!”
“两家都是名门,又是世交,金玉良缘啊。小姐过段时间也该想通了。”
司契听着两人的谈论,挑了挑眉。从话语间的潜台词可以听出来,这婚结得并不顺利,主要原因是许蝶不愿意。
这似乎能和许蝶与名角的虐恋故事串起来,但司契直觉没有这么简单。
当下,他径直走到两个在聊天的中年人当中,脸上带笑,开口道:“二位,能否和我说说……”
话说到一半止住了,因为那两个留着辫子的中年人依旧在自顾自聊着,好像完全没意识到他们当中插入了一个人一样。
司契微微皱眉。
他抬起手,在其中一人面前晃了晃,那人却连眼睛都没眨一下,继续喜气洋洋地说着闲话。
“看不到我么?”
一个猜测油然而生。
司契向来是个实干主义者,他立刻转身走向院中最大的一张桌子,抓起一个盘子便砸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