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她转移了话题：“我的任务是处理逃亡炼金术士留下的普通民众所不能承受的棘手事物，也就是那些你随意交易出去，流落在民间的炼金造物。现在……”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体，重新抬起头时，表情已经变了：“任务大概已经结束了。”

她走到门边，打开了通向地上的大门。半个身体探出去以后，她取出了此前搜走的属于维特的锡盒，发力抛向维特身后。

维特转身，接住了锡盒。

再回过头时，波左已然消失不见。

———————————————

“所以，你就这样让她走了？”莱布尼茨的神色有些怪异。

“不然呢？追上去拿下她？”维特反问。

两人坐在昨夜交谈的餐厅里，面前摆满了各类食物。穆兹提克、杰夫·鲍里斯和温妮·厄特森选择了在外面的商业街或是自己的房间里解决餐点的问题，他们两人则坐在这里闲谈。

“一个潜在的盟友，这是稳赚不赔的买卖。”维特摇晃着手中的高脚杯，脸上带着冷酷的笑。“这个克劳迪娅·波·佐尔是个坚定的人，真正的忠心之士，同时追求成为一个真正的战士——她的‘波’是因为功勋而获得的吧……她自身对于战斗能力的不懈追求使得她特别能够理解那些专攻某个领域的人，比如一个一谈及炼金术就变得冷酷的阿诺德·维特。这就使得她放松了警惕，或者说，变得轻信。”

他喝下一小口，又将桌子上的书本翻过一页。

“她相信了我的人格，这个人格与她自己相仿。所以，她拒绝了与我直接敌对的可能性。除此之外，她对维拉德的本就拥有的不信任得到了加强。”

“她开始不信任秘密序列和特勤司了。”莱布尼茨哈哈大笑起来，手中的酒杯更是抖得厉害。“说真的，阿诺德，你是我见过的最天才的演员。那些表演剧本的戏子和你比起来简直一无是处。”

“我一点都不喜欢这样。”维特摇摇头。“我倒是希望自己能像她以为的那样，只专注于炼金术。但在这里，出身就决定了一切，不是吗？”

“是啊……”莱布尼茨叹了口气。

莱布尼茨并不是什么高贵的姓氏，何况他并不拥有那个意味着贵族身份的“波”字。在他初到帝都帕兰的时候，身份的卑微使得他处处碰壁，也只有维特，那时还是阿诺德·波·维特的维特，给予了他友谊与帮助，让他得以在帕兰立足。

他知道维特是一个多么复杂的人，甚至可能，他自己也不过是被维特利用着——更长期一些。但他喜欢这种友情。

至于维特，不论他是否是一个炼金术士，当他出身于在军中拥有巨大影响力的维特家族以后，就已经决定，他永远不可能从政治的漩涡中脱身而出。

“如果你的计划成功了，杀回到帕兰，甚至，你将维拉德取而代之。”莱布尼茨问道：“你有办法改变它吗？”

“嗯？”维特停下翻页的手。他看出莱布尼茨突如其来的提问是发自真心的，于是也调整一下自己的状态，以一种认真的语气答道：“我至少能做到的，就是不再将那个‘波’加回名字里。”

莱布尼茨一愣。

随后，他又一次哈哈大笑起来：“这就足够了。”

话音刚落，他咳嗽起来，脸上露出了难受的表情，不停摸索着装有胶体的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