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他们这么一吓,有些村民带着弓箭一头扎进了山里,另一些则希望跟着张子良一起逃回涿县,在张子良告知他们说自己还要继续去通知其余村子,让他们先扶持着一起先往涿县赶路,这些人面面相觑,似乎有些不太情愿。
“大人,俺们是相信你才会跟着你逃往涿县,若是没人护送,俺们这些人半路上遇见坏人咋办?你可不能就这么丢下我们啊。”
“是啊是啊,大人,俺们这么多老弱妇孺,便是跑的再快,也跑不过匈奴人的战马不是,恁行行好,带上俺们一起走吧。”
给一群人围在当中,张子良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这下他算是亲身体会到刘大耳当时的心情了,这么多百姓,带着也不是,不带更不成,都是些大汉百姓,自己怎么可能就这么丢下他们自己逃命,可是真要带着他们,到最后也无非是把自己两人性命搭上罢了,正左右为难,却听张存孝说道。
“大哥,不如你先走一步,往下个村子通知乡亲们赶紧逃命,我带着这些百姓从山里走,山中我比较熟悉,定会躲开后面的追兵。”
“这。。。”
张子良想了一会,如今除非真的狠心丢下这些人自己逃跑,要不然还真想不出好法子来,无奈之下只得拉着他附在耳边低声叮嘱。
“存孝,你尽力而为吧,若。。若事不可为,你需全手全脚的回来见我知道吗。”
“大哥放心,只要我带着人往山里一钻,任匈奴人三头六臂也不可能找得到我们,倒是你这一去需要万分小心,知会过乡亲们后你必须立刻离开,千万不要耽搁。”
“我晓得,时间紧迫这便走了。”
两人分工合作,张存孝留下来催促百姓们速速出发,张子良跨上战马,急匆匆打马而去。
崎岖的山道越发黑了,天上一层层灰蒙蒙的云层时不时将弯月遮掩起来,偶尔露出头来,便如那羞答答的小姑娘,很快又再次躲进了云层后面。
黑夜中怕被匈奴人发现,不敢打起火把,骑在马上还不如走路来的安全快捷,张子良一手拉着马匹,一手扶着岩壁,步履蹒跚的在山道上往前挪,虽然心里很急,但是黑夜里实在不敢走的太快,万一失足踏空掉下山道,那可就全玩完了。
转过一个弯道,前方一点豆子大小的火光在黑夜里时明时暗,隐约间,有呼喊声顺着山风传入耳中。
“这么晚了,村里人怎地还不睡觉?”
心里有些纳闷,山里人家一般早早便会睡下,怎地今天遇到个不一样的,心中带着疑惑,借着微弱的火光走的更快了些。
牵着马走进村子里,但见不大的村中到处都是人,老人们端坐石台上,手里端着酒碗眯着眼笑,汉子们扎着头巾赤着膀子,手中举着锄头提着藤筐,围着一团团篝火跳着奇怪的步子,妇人们或三两成群,或抱着幼儿叽叽喳喳聚在一起聊着笑着,有顽童手拿树枝在四周学着长辈们的模样蹦蹦跳跳好不热闹。
“这是在干什么?”
看样子像是在搞什么庆祝仪式,张子良找了颗小树将马匹栓了,走近了拉住一人问道。
“这位小兄弟,村子里这是在干嘛啊?”
给他拉着的是一名十六七岁的年轻后生,左边胳膊下夹着一根手臂粗的树枝,看样子似乎腿脚受了些伤。
“你是过路的吧?今天是我们月桂村每年一次的拜月节,村人们是在祈求月神的保佑呢。”
“拜月节?”
“对啊,我们村里呀,一直都是靠着采药为生,村里祖祖辈辈都只采药不打猎,而山中的各种草药,都是靠着月神的恩泽才能长成的,我们这是在感谢月神呐。”
“额。。。”
这世上奇葩千千万,还真能让自己遇上,张子良心中暗暗吐槽,不过人家要做什么是人家的自由,自己可没权利干涉,想到自己来的目的,忙向他打听村老的下落。
“你找我们村老?他在那呢。”
年轻后生上下打量他一番,觉得张子良不像是个坏人,便伸手指了指不远处那一群吃酒老人。
冲他抱了抱拳,道了声谢,张子良忙朝着老人走去。
“这位老丈请了,晚辈是涿县公孙大人麾下骑卒什长张翦,今有一事告与老丈。”
找着村老,张子良将事情捡重要的说了一遍,说完后便催促村老赶紧安排乡亲们躲藏撤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