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影这才起身来,满含期待地给大夫打起了下手。
当天夜里,司澜宴还未醒。
在海怪肚里被救出来后一直处于晕迷状态的秦菱,已率先一步醒来了。
“咦,这是哪呀?”
秦菱睁开沉重犹如千斤重的眼皮,转动迷蒙双眼环顾四顾,发现自己正身处一间陌生灰暗的屋子里。
她撑着身子坐在榻边,待晕沉的脑袋彻底清醒后,认出来了这是司澜宴在岛上的房间。
奇怪,她不是被海怪给吞吃入腹了吗?怎会在这啊?
莫非是在做梦?一切都是一场梦吗?
下海是梦?遇到海怪被吃是梦?眼下也是梦?
“嘶......”
她用力掐了自己胳膊一把,感觉到痛意,才确定是处在现实当中,并非虚幻的梦境。
因为梦里,是感觉不到疼痛的。
看来,她并没有死,是被人给救了吗?
她心中一喜,觉得自己运气真是好,上次跳崖有美人姐姐相救,这次都已经入了海怪肚子竟然又有人来救!
这运气放在二十四世纪,去买张彩票定能中头奖呢!
怀着浓烈的感激之情,光起脚丫子,踩着冰冰凉的地面,走出房间隔板,欲要看看救她之人会是谁。
然后,就看到屋内还有一张床,而那床上正躺着一个头缠纱布的人。
那躺着的人身形颀长高大,应该是一个男人。
好奇心驱使,她朝榻边走近了。
水灵灵大眼睛一眨不眨,盯着榻上被纱布缠着头的男人看,不知为何,一股浓浓的熟悉感扑面而来,令她心生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凑近了一瞧男人未被纱布包裹住的正脸,才发现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大暴君司澜宴!
她神色一紧,瞳孔骤缩:“司澜宴?”
眼前的司澜宴面色惨白如鬼,嘴角染血,不但头被纱布缠着,脖子也被纱布包着,放在被子外面的双手也被纱布包着的,且纱布上血迹斑斑......
其余部位因为是在被子底下遮盖着的,看不出是什么情况,但她猜想应该和露在外面的部位一样,也是用纱布包裹着的。
心口莫名一抽一抽的疼,疼得令她快要窒息!
她颤抖着伸手,掀开盖在司澜宴身上的被子!
果不其然,他整个上半身,已被纱布包裹成了一个严严实实的粽子,可想而知伤得有多严重!
她浓密卷翘的长睫毛一阵猛颤,连带着嗓音也发颤:“狗皇帝,你......你这是怎么了啊?”
“怎么了?呵呵。”
暗影端着药汤进屋来,见着秦菱已醒来先是一愣,而后就嘲讽地笑了。
“你问主子爷,主子爷也不能回答你了,倒是我,想问问你,主子爷为何变成了这样呢,我觉得,你这个当事人应该比我更清楚才对吧!”
“我?我也不清楚,我连我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都不知道,这......这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秦菱死死盯着重伤不醒的司澜宴,猛烈地摇晃脑袋。
其实她已经隐隐猜到了什么,但她不敢相信,不信他是因为救她而变成这样。
“哼,还不是因为你!”暗影将手中药汤放在桌上,愤恨地道:“若不是为了救你,主子爷又怎会重伤成这样?你这罪魁祸首,还在这里装什么纯良无辜呢?”
心底的猜测竟然成真了,秦菱猛地抬头,眼底满是震惊:“你是说,将我从海怪肚子里救出来的人,是司澜宴吗?”
暗影面色不好地瞪着她:“除了咱家痴情的主子爷,谁还会这么傻,这么在意你,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与海怪拼死缠斗啊?”
“哼,昨日,主子爷从后山泡完温泉回来,原本怀里还抱着大把绯花,正准备给你送去呢,当时,看到龙儿虎儿在屋里,主子爷别提多高兴了,还以为龙儿虎儿终于肯接受他这个父亲了呢!”
“谁成想,听我说是你将龙儿虎儿托付给他照顾了,而你有事要办,不能带孩子一起去时,他二话不说就冲出了屋子,去询问岛上侍者你的去向了!”
“当得知你是下海去捕捉银环鱼了,他又心急如焚的召来黑雕,飞往海上寻你去了啊,哎,回来就变成了这样......”
秦菱得知司澜宴为了她不顾一切冲进海里,徒手与那凶残的海怪拼死搏斗,结果重伤成这副模样救下了她,心中很不是滋味。
有难受,有感激,有内疚,还有一阵一阵的抽痛之感在心头泛起。
好似心口被人塞进了一大团棉花,透不过气来,快要窒息。
一刹那间心底好乱好乱。
她站在司澜宴榻边,垂下长睫,难受地看着他惨不忍睹模样,没好气地道:“狗皇帝,你是不是傻呀?谁让你,去救我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