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冲绝对不是个老实人,若非昔年被调去收复西域,凭他的野心与手段,江山谁来坐还真不一定。
即便是放到现在,西凉军也是朝廷最大的心腹大患,李太冲此次谴使者来,目的似乎不言而喻。
欧阳冰雁终于看到了复仇的机会。
“瀛洲,他今日谴使者来做什么?”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他的二儿子满月,想请我去吃满月酒。”
“我看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此事太过敏感,还是勿要闲谈。”
“可我感觉,他肯定不会就此罢休。”
“你感觉得不错,他一定会亲自来。”
“西凉王来找你,你要是接见了他,皇帝只怕会误会。”
“是肯定要误会,且会给黄山书院招来灭顶之灾。”
“李太冲不会那么愚蠢,我猜他一定会微服私访。”
……
果不其然,同年李太冲先后又遣了三名使者,送的礼物一次比一次贵重,但都被魏瀛洲以借口婉拒。
次年秋末,欧阳冰雁已有两月未见红,呕意也愈渐频繁,她怀孕了。正当她想将此喜告诉魏瀛洲时,一封来信却让她停滞了,孔雀楼情报,西凉王李太冲化身客商,乘船已至徐州,最多不过三日,便会抵达豫州城。
家仇国恨,就在此时!
次日,欧阳冰雁借口去无相寺祈福,实则来到孔雀楼,设计暗杀李太冲。
李太冲是出了名的风流好色,处处留情,以孔雀楼的国色天香,必然会成为他的温柔陷阱。
欧阳冰雁先遣了两名女眷在码头等候,待李太冲下船,便不经意在其身旁走过,以卓越风姿先让他眼前一亮。
“哦?中州果真是好山好水,这才刚下码头,便瞧见如此佳人。”李太冲一眼便流连忘返。
船家在一旁说道:“老爷有所不知,中州佳人尽出于一座名为‘孔雀楼’的地方,方才那两位的姿色在孔雀楼中只能算作一般,闻说那孔雀楼主,妩媚动人,倾城绝色,任何男人只要看上她一眼便会被勾魂儿。”
“孔雀楼之名,我早有耳闻,难得来到豫州城,不去探花一番,岂非可惜?”
“王爷,您可别忘了,此来豫州城的目的……”随从在一旁小声道。
“你急什么?既是微服寻贤,又怎能大摇大摆?挑在青倌里相见,岂不更能掩人耳目?”
“王爷明鉴。”
李太冲被顺利引入孔雀楼,一出手便是千两黄金,只为那孔雀楼主,倾城一舞。
欧阳冰雁半遮纱巾,袖藏匕首,盛装登场,看得雅舍众宾一阵唏嘘。
“此女今夜,非本王莫属!”李太冲高举酒杯酬于众宾。
众宾举杯,唯独一人,坐怀不乱。
“刘老弟,这酒水佳人不符你意?”李太冲微微皱眉。
刘博均板着脸,眼睛冷冷盯着那颔首遮面的舞女,一句暗讽:“实在让人意外,城中竟有如此绝色。”
李太冲大笑:“刘老弟贵为黄山书院二当家,自然不屑于风花雪月,不过话又说回来,哪个君子不风流倜傥?”
他大袖一挥,令道:“开始奏乐,开始舞!”
欧阳冰雁咬着牙,不敢与刘博均对视,要问整个黄山书院,谁最不可能来青楼,那肯定是刘博均,可偏偏他就来了,还是与李太冲一起来的。
他发现了么?他这么聪明,只怕一眼便认出了。可那又如何呢?仇人就在眼前,又岂能放弃?
“奴家今夜便为诸位大人表演一支剑舞助兴。”
“好好好!不仅貌美倾城,还文武双全,今日本王要大饱眼福了!”
佳人奏乐起舞,众宾如痴如醉。
欧阳冰雁剑走偏锋,愈舞愈快,且不断靠近李太冲,李太冲却痴醉于容颜与身姿,对危险全然不觉。
就在欧阳冰雁要刺出致命一剑之时,刘博均突然从座下跳出,“呛!”一声龙吟,利剑出鞘:
“看来这位佳人还曾经学过儒宗剑法,刘某今日有幸遇见,便来一同尽性吧,看剑!”
刘博均一剑将欧阳冰雁逼回舞池,一只手背负于身后,一只手持着利剑,冰冷深邃的眼神已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