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偶尔会有光,虽然朦胧得什么都看不见,但对于只经历过黑暗的她来说,那已经够亮了。“怦怦”。她睁开眼,望着另一个自己的眼睛,然后又闭上。她感到很满足。“怦怦”。
改变突然到来。这对从不知道改变的她来说太突然了。压力。“怦怦怦怦”。那个安慰的声音愈来愈快了。“怦怦怦怦!”“怦怦怦怦!”
突然间,另一个自己……消失了,只剩下她一个。她不知道害怕,但她很害怕,而且孤独。“怦怦怦怦!”压力!比任何时刻都更大!她被压迫,她被勒紧。如果她知道该如何尖叫,如果她知道尖叫是什么,她一定会用最大的力气尖叫。然后是光,令人目盲的光。
各种盘旋的黑线。她有了重量。以前她从没感觉到重量。肚子上传来一阵切割的疼痛。有什么东西在挠她的脚,有什么东西在挠她的背。
一开始,她不知道自己喉咙里发出的是什么样的哭声。她无力地踢蹬着,摇晃着不知道该如何动作的肢体。她被举了起来,被放在某个柔软的,但比以往她的任何感觉都更加坚固的东西上。她想到另一个自己,另一个自己消失了。“怦怦”、“怦怦”。这个声音。同样的声音,同样的撞击。孤独和陌生占据了一切,但也有满足。
记忆开始回归,速度很慢。她从一个前胸上抬起头,看见鬼纳斯的脸。是的,鬼纳斯。流下汗水的脸和疲倦的眼神,但在微笑。她是仪景公主,是的,仪景公主。但她已经不止是仪景公主了。就好像护法的约缚,但又不完全是。更加微弱,但更加美好。慢慢地,在一个还不太稳定的脖子支撑下,她转过头,看见另一个自己躺在鬼纳斯的另一侧胸前。她看到了鬼笑猝。
鬼笑猝的头发纠结在一起,脸上和身上全是汗水。??眼里跃动着欢喜的光彩。她在笑,在哭泣。她们彼此拥抱,仿佛永远也不打算分开一样。
“这是我的孩子鬼笑猝,”鬼纳斯说,“这是我的孩子仪景公主。她们出生在同一天,同一个时刻。愿她们永远彼此守护,彼此支持,彼此相爱。”她轻声笑着,笑声里流露出疲倦和慈爱。“现在,能不能给我们一些衣服,以免我的新孩子和我冻死?”
此时仪景公主并不在乎自己是不是会被冻死,她在泪水和欢笑中紧抱住鬼笑猝。她喜爱她的姐妹。苍天啊,她喜爱她的姐妹!
东方玉在一片低微的嘈杂声中醒来,其它人正在外面走动,她听见了轻声的交谈。她躺在自己坚硬的帆布小床上,懊悔地叹了口气。她梦见自己用双手掐住厉业魔母的喉咙,那可真是个美梦。
而这个用帆布包裹起来的小空间才是真实的。她睡得很不舒服,她感觉干渴和疲惫,她又睡过头了,没有时间吃早饭。她不情愿地掀开毯子。她所在的这个房子应该是一座小仓库,墙壁很厚,屋顶很低,却无法保存任何热气。
她的呼吸带着白气。当她的双脚碰到粗糙的地面时,清晨冷冽的空气透过中衣刺痛了她的皮肤。她想过再多躺一会儿,但她有任务要执行。成少卿污秽的约缚让她无法违抗命令,无论她多么想要违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