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没有人敢再露头,谢良觌得意洋洋的嗤笑一声,手上提着一柄长剑,一步一顿的往永安帝的方向走去。
高辅国神情大变,踉踉跄跄的冲到永安帝的身前挡着,脸颊剧烈的颤抖着,声嘶力竭的喊道:“你!你这是谋逆!”
谢良觌轻弹了一下剑身,发出嗡的一声,皮笑肉不笑轻嗤:“谋逆,死过一回的人,害怕谋逆二字吗?”
说着,他脚步不停,眼看的便要走上高台了。
高辅国的脸色难看至极,一手拎着烛台,牢牢挡在永安帝的身前,咬着牙怒斥:“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谢良觌,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诛我?这便是皇家血亲!”谢良觌晃了晃长剑,似笑非笑道:“四叔,你放心,小侄没你那么心狠手辣,只要你写下禅位诏书,小侄可以留你一命!”
“你做梦!”永安帝沉沉大喝,抬手便将沉甸甸的金碗掷了出去。
谢良觌微微侧身,避过了金碗,懒得再跟永安帝多费口舌,提剑向前,直直往高辅国的胸口刺去。
“啊!”
殿中响起一声凄厉绝望的惨叫。
有人吓白了脸,捂住了眼。
谁料一息之后,并没有预料之中的血光四溅,反倒“铮”的一声,谢良觌手中的长剑不知被什么东西击中了,剑尖稍偏,颤颤巍巍的刺了个空,只停了一瞬,长剑竟然断成了两截,掉在了地上。
而击中长剑的东西也随之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竟是一只晶莹剔透的琉璃酒盏。
谢良觌怒不可遏的转头,把剑柄重重往地上一砸:“是谁!给本宫滚出来!”
他虽然没有看到这只酒盏是谁扔出来的,但从耳畔窜过的风中可以判断出大致的方向,他目光转到左侧,微微一凝。
左边站着的都是文臣,一帮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能把酒盏端稳了不洒出酒来就是本事了。
而唯一称得上是武将的就是离得老远的韩长云。
韩长云对上谢良觌质疑的目光,端起手中的酒盏,以示自己的清白。
谢良觌目光一闪,讥讽轻嗤。
韩长云是出了名的废物。
这么个废物,既没有这个力道也没有这个准头,把酒盏扔到不偏不倚。
谢良觌冷冷的瞥了殿中众人一眼,一群废物而已!
看到这一幕,高辅国的汗都下来了。
方才他看得清楚,那一缕剔透冷光是从什么地方激射而出的。
他胆战心惊的望向那人。
那人却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只胸有成竹的端起酒盏,仰头一饮而尽。
谢良觌眯了眯眼,挥了挥手。
他带来的那些人立刻亮出刀剑,将左右两侧的朝臣们看守起来。
谢良觌挑眉,这座大殿,不,整座玉华山,都被他围得如同铁通一般,他料定这些人插翅也难逃了。
“哎哟!小爷我肚子疼,疼死我了!”韩长云突然倒在了地上,捂着肚子来回打滚,脸色苍白,豆大的汗珠子划过额角,显然是疼的狠了,痛苦的脸庞扭曲,说话都有些囫囵不清了:“这,这,酒里有毒,有毒啊,是谁,是谁要,要害小爷!”
说着,他大叫一声,身子抽搐了两下,一动不动的蜷缩在了地上。
他这么一来,虽然真假不明,但所有人还是慌乱了起来,连谢良觌都愣住了。
他并没有让人在酒水饭菜里下毒,这些朝臣们虽然个个都碍眼的狠,但若是都杀了,他夺得大位后无人可用也是麻烦。
杀人是最简单的事情,降服才是最难的。
就在转念的功夫,殿中不断的传来哀嚎声和噗通声。
韩长云的倒下就像奏响了一曲哀乐,朝臣们一个接一个的倒在地上,生死不明。
谢良觌彻底懵了,抬眼望向自己带来的那些人。
那几人会意,纷纷上前,冲着众人连踹几脚。
有些人有气无力的呻吟几声,有些人则软绵绵的动了动身子。
“公子,像是中了毒,都不能动弹了。”其中一人大声回话。
谢良觌眉心紧蹙,对眼前的情景百思不得其解。
究竟是谁,背着他对朝臣们下了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