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得知“吕凌风封锁镇魔司”的人里,最为头疼的莫过于当今女帝。
御书房内的气氛,已经低至冰点。
哪怕同女帝亲密无间、人称“巾帼宰相”的上官婉蓉,同样几乎窒息于女帝身上爆发出来的浩瀚帝威。
她是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垂首而立,静看:满面阴沉的女帝读了一遍又一遍手中来信,好似暴风雨前的宁静。
“反了!”
“吕凌风这是要反了!”
“放肆!”
“他竟敢如此放肆!”
“无法无天,真是无法无天,朕太过纵容他!”
女帝连连怒斥出声,一巴掌之下的威势差点把整间御书房夷为平地,“来人。去将吕凌风给朕带过来!朕倒是要问问,他哪里来的这么大胆子,胆敢私自带人封锁国之重器——镇魔司!”
“陛下息怒!”
上官婉蓉“噗通”跪倒在一地残骸上,代为求情:“武安侯是臣妾和陛下自小看着长大。陛下还不知道他的为人吗?这其中定然有所隐情。”
“隐情?能有什么隐情?他现在敢私自带兵封锁镇魔司;明日,他就敢谋朝篡位,坐上那金銮殿!”女帝身上爆发出愈发狂暴的气势,使得整座皇宫上方好似有太古神山压下。
不知道多少人屈服于这股气势,趴伏在地无法动弹不说,心跳都为之慢了好几拍。
上官婉蓉张了张双唇,万千话语却是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她也不明白吕凌风今天为何就犯了混,竟然做出此等引发天下众怒、大逆不道的事情来。
何为王道?
乃是天下大势、滔滔民心。
夫不知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天下众怒之下哪怕尊贵如女帝,同样会面临身不由己的困局,只能违心做出公平裁断。
“随他去吧。该怎么着就怎么着了。”女帝发泄了一通怒火后,长叹一口气,短短时间内容颜就憔悴了好几分。
“陛下。”
上官婉蓉强压下心中敬畏,开口时感觉干涩无比:“臣妾斗……斗胆请一道旨意,愿全权负责此事……定给天下万民一个交代。”
“你……”
女帝身体颤了颤,接连深呼吸了好几口,这才压下心中愤怒,质问:“你不是向来很有主意……今天就只说这话……元一怎么办?”
“臣……臣妾不知武安侯想法……哪怕是最坏结果,臣妾也想亲自去……臣妾一直把他当自己的孩子看……不忍心。他还如此年幼,陛下。”上官婉蓉“砰砰砰”磕了几个响头,泪流满面,“这是吕家唯一的孩子了。陛下!”
“朕……可是,你……”
“臣妾幸得吕家恩德,才侥幸苟活至今,又得陛下垂怜空享‘巾帼女相’虚名。知足了。武安侯不过十七岁少年,怎么做得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定然是有人居心叵测,在背后指使。”
“婉蓉……”
“武安侯只是一时糊涂。他经过这次教训,定然会成长。”
“不……”
女帝紧咬着银牙,伸出手试图挽留。
“陛下还请保重,好生教导武……元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