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兰一脸慈爱地看着方唐镜,觉得这人真是送财童子,上次送了一次,这次又送。
作为醉琼楼背后的实际所有人,他可是十分清楚醉琼楼的酒是什么价格,基本上十倍于市面上普通的酒,哪怕度数够高,要喝到醉起码也要每人喝上四五壶,这可就价值不菲了。
“对了,山长方才喊我去训诫,又让我喊你过去,呵呵,轮到你了。”钱希声忽然想起什么,不怀好意地看着贾兰。
山长李玄著素来威严,哪怕是身为弟子的钱希声每次单独被老师召对都是慌慌恐恐。
“学长,不会是你害我的吧?”
贾兰看他表情,怎么会想不到自己是被对方带了顶高帽。
“大概是借着什么让我戒骄戒躁的由头陷害的我吧?”
钱希声嘿嘿一笑,也不否认,贾兰叹了口气,只身前往。
却说方唐镜领着人来到关城里云来客栈,要了一个大隔间,听到酒保报出醉琼楼酒的价格后心中大骂。
【好杀才,足足比神京翻了一番!】
可为了笼络人心,再怎么肉疼,方唐镜也只能忍了。
这云来客栈别看名字平凡,但也真是字如其名,客似云来,身为居庸关城内最大的酒肆客栈,来往客商络绎不绝,客栈里有前厅,中庭,左右偏庭以及后方的客房区,加上供车马停靠的场地,占地比叠翠书院还要略略大些。
方唐镜喝下一口闷酒,凛冽的酒劲直冲上脑门,借着酒意他又说了一番贾兰的坏话,又吹嘘了一番自己,气氛渐渐高涨。
“我不否认贾兰确实有才,但此人诗才实平平无奇,不过中下之资,那市井里每每传言此人诗才不逊于前明夏灵首,以我观之,其人无非是以著作买名,以贾家这等高门大户,雇来几个先生合力出一本《声律》,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至于平日传言贾兰所作之诗,不过托名而已。”
方唐镜如此愤懑,无非是将自己考场上的失利全数归罪于古代科举的舞弊。
诚然,只要是制度就一定有漏洞,哪怕在科技发达的后世,各种手段也是层出不穷,更可况是红楼的时代?
夏朝深思前朝弊端,定下铁律诸如买通关节、换卷此类恶性事件,一旦发现绝不姑息,而且终身有效,有官员十年后才被举发,依然按律革职。
加上绣衣卫无处不在,一般官员也不敢太过明目张胆,有力压制了这股弊端。
那方唐镜无疑是将贾兰贾府当做是了秦桧、张居正一流,利用手中权势干预科举。
在场都是失意的童生,多多少少都有些类似的负面情绪,便又让方唐镜调动了起来。
却听中庭摊位下,说书人厚重清晰的声音传来。
“列位客官,今日神京各大书院大榜公布,我们关城里的叠翠书院,也出了一大一小两名学生位列榜上,那其一便是出自余杭钱氏的钱希声,此人……”
那说书先生如数家珍地列数了钱希声的光荣历史,“因此位列第六,真是实至名归。”
却听他话锋一转,“但也有另外一人,此人年纪虽小,但学力不可小觑,诸位可知,在下说的是谁?”
“还能有谁,自然是书院的小案首,贾府的兰公子!”旁边阁楼处有人高喊。
那说书人拱拱手:“客人明见,在下说的正是贾府的兰公子,小案首年纪虽小,可制文功底甚为深厚……”
这人果真有着几分本领,不但脱口而出便将贾兰月考的制文背了出来,还一字一句地给解释说明,可见也并非一般的说书人,显然也有浸吟多年的功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