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贾瑞前些日子病重不治,儒老太公白发人送黑发人,心气儿散了,没心思办学才停了课。怎么在你们嘴里就成了我的不是。你们也太过冤枉我……”
宝玉赶紧解释,他是看明白了,满屋子的人就逮住他一个欺负。
实在可恼。
袭人听了,反驳辩解:“这可不是冤枉你。”
她是盼着宝玉好,王夫人也明着说过,把她认作自家人。只需等着宝玉大婚过后,姨娘的身份自然瓜熟蒂落。
只是平日里劝着治学用功的话,宝玉全然当做耳旁风。
今日众人都在,袭人便要好好发一发牢骚,想着劝宝玉回心转意,去努力进学。
袭人向不明就里的俩人解释:“瑞大爷年初因为夜里聚赌不归,被儒老太爷察觉,便狠狠责罚下去。”
“那时候年节刚过,天气正是冷的时候,外面还飘着雪花,瑞大爷挨着冻跪了一整天。身体却是遭不住,没过几天便染了风寒,卧病在床上,这一躺便是好几个月坐不直身子。躺的时日久了,又惹了癔症,却是年纪轻轻恶疾缠身……”
“全府的大小事儿,哪有一件躲得开琏二奶奶啊……夏日暑伏的时候,儒老太爷在家照顾孙子没心思去学塾讲书,琏二奶奶还亲自在药房抓了参药送过去呢。只是可惜瑞大爷福薄,吊命的东西都喂进嘴里了,也没能将人拉回来,就这么去了……”
“人事做尽了,天命也难违。儒老太爷觉着是自己责罚太重才害了孙子,整日在家郁郁寡欢,学塾那边倒是不怎么管得了……”
宝玉耐着性子听到这里,忙着说着:“看看!听听!……我就说吧,进学的事儿不怪我,你们还不信。”
还没等贾玺二人说话,袭人却又反驳:“儒老太爷是不管学塾了,但学塾里又不是没人。新请来代课的先生,也是府里面费了好大的人情才邀来的,先生讲的课,偏偏别人听得,你却听不得?还好意思说不是你的错?”
这里面的事情,贾玺也是刚听了个大概,心里边有了计较。
凤嫂子这事儿,办的漂亮!
别看明面上不着烟火,稳准狠却是一字不落。不明就里的,还要念着一声人性好。
至于那个贾瑞。
一个臭虫,死了就死了。
黛玉也是初听闻这事儿,只当袭人说的话就是全部。她对贾代儒一家子的事儿一点也不上心思,倒是想听听宝玉的歪道理。
斜着眼瞧。
“瞧我做什么,真不赖我啊!”
宝玉:“新来的先生,平日讲课,书中道理字字不提,八股文章句句不离。还天天把他教导出过多少多少举人、士子挂在嘴上……”
“你让我怎么去听讲嘛……我是去学书的,又不是去听他吹嘘的。”
宝玉逃了课,他倒满腹委屈。
贾玺皱眉,说道:“这不是应当的吗?你都束发了,难道做人道理还要人家去一个字一个字教导启蒙?八股文章你不喜,便觉得那是无用的东西。你当朝堂上的老爷都是吃干饭的?当真无用之物,能拿来做科考取士用?”
宝玉不忿,辩解:“科考、科考,他把自己说的那么厉害,怎么自己还只是个教书的先生,也不去考个功名让我瞧瞧?”
贾玺:“府里花了大代价请来的先生,人家教导出那么多举人,怎会是个无能之辈?既有诸多例子在前,你只需恭谨跟着先生学习,自然便能搏个通天途径。可偏偏又不信人家……”
袭人也在边上搭话。说着:“还是玺二爷看的明白,可咱们家的宝二爷,死活就看不通。”
劝宝玉进学,贾玺倒是跟她一个心思。